第二日,东方刚露出鱼肚白,弘历集齐所有人马,整装待发。
贴身侍卫于子诚上前禀告:“殿下,有几位内宫侍卫求见。”
“快请。”
不一会,子诚引着三位侍卫打扮的人走上前来。只见三人长相参差不齐,一人又高又瘦,犹似一根竹竿般杵着;另一人却又高又胖,身材很是魁梧;第三人却是个又矮又瘦的老头,胡子花白,满脸皱纹。
三人一起跪下行礼道:“奴才参见四皇子”。
弘历道:”三位请起”,三人齐道:“谢四皇子。”随即起身。
弘历仔细打量三人,见他们相貌古怪,虽是侍卫打扮,但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那位矮瘦老人上前一步,躬身介绍:“奴才沈青”,指着那位高胖侍卫道:“马大贵”,指着那位高瘦侍卫道:“尚空月,奉皇上之命,前来相助四皇子。”
“三位师傅身手不凡,一路上还要多蒙三位师傅照顾。”弘历知道江湖中人最重义气,宁死不愿受辱,因此对这三人言语很是尊重,以师傅相称。三人忙道:“奴才必将听从吩咐,舍命护主周全。”弘历道:“好,你们先下去吧。”三人应声而退。
弘历清点人马,待一切准备完毕,率领大内高手、御前侍卫、八旗将士一万余人辞别了雍正和众位大臣前赴贵州。一路上,各州各省的官员早早接到消息,做好了接待的准备。
众将士一路骑马,不停地赶路,很快就接近贵州地界。越往南走,只觉湿气越重,孽障丛生,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来到一条平坦的大道上。
行不多久,便进了贵州省府,忽见前面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夹道列队相迎。再走得几步,只见一行人、一辆马车迎了上来。
走在前面一人身穿官服,顶戴花翎,见到弘历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说道:“贵州巡抚元展成参见四皇子”众人都跟着跪下行礼。
弘历看了一眼说道:“都起来吧。”众人随即起身。
元展成道:“四皇子一路上奔波劳碌,不如先上马车休息一下,等到了微臣府中,老臣为殿下接风洗尘。”
弘历道:“不用了,听说平越县最近战乱频发,我直接到那再下马吧。元大人你的这顿饭先留着吧,等平定战乱之后,再一同庆功。”
元展成面露难色,劝道:“殿下,平越县苗贼猖獗,殿下万金之躯,绝不能冒此风险。殿下先在此安顿下来,再图灭贼之计,到时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必将苗贼一举歼灭。”
元展成早得到消息京城将派钦差大臣来攻打苗疆,但自从得知是弘历前来,亦是感到十分震惊,心想:“一个小小皇子又怎会领兵打仗,更何况是对付奸诈狡猾的苗贼,可是皇子身份高贵,又绝不能怠慢,到时候只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带兵打仗之事再徐徐图之。最关键的是如何伺候好这位圣宠优渥的小皇子,又不知他的喜好,这还真是令人头疼棘手的事啊”。
从此便开始全面准备,小心翼翼的迎接这位钦差大臣。没想到弘历到了连府门都不进,竟然直奔平越县。
平越县在苗疆乃是苗民的大本营,苗王组建的千苗寨就分布四周。寨中教众各个身怀武功,天天滋事生非。弘历到此处去无异于羊入虎口,正中苗贼下怀。元展成身为贵州巡抚,如果四皇子在贵州地界出现任何闪失,他的一颗脑袋又岂能保得住,只怕还要累的满门抄斩,是以元展成极力劝阻。
弘历心意已决,誓要亲自铲除苗贼,说道:“我倒要去看看他们是否有三头六臂,能掀起什么风浪。”
元展成不停劝道:“殿下,那里去不得啊,苗贼让微臣派人去剿灭,你坐等好消息就好啊!”
“元大人你不必再说了,派人在前面领路。”话语声音不高,却有种令人不得不从的威慑力。元展成无奈的叫着:“殿下、殿下.......”,但弘历的马越行越远,去势已不可挽回,便对身边的一名副将说:“你带两队人马给四皇子带路,一定要保证殿下的安全。”那人应道:“是,大人”随即一挥手,道路两边两队人立即上马,调转马头,缓缓走在前面带路。
元展成目送弘历等人马行远,对身边另一名随从说道:“快马告知杨知县,四皇子驾临,让他做好接驾准备。”那人应了,跨上马,抄小路绝尘而去。
行路途中,由当地兵将带领,尽捡宽敞平坦的大路行走,一路通畅顺利,很快便接近平越县城。
一日中午,天气炎热,众兵将中途下马休息,弘历亦坐在一片树荫下乘凉,一名将士递上一壶水说道:“殿下,南方天气干燥炎热,殿下多喝些水,以解暑气”。
弘历循声望去,见此人约四十多岁年纪,长相忠厚,给人一种亲近感,乃是元展成派来带路的将领。细一回想感觉他一路指挥安排,甚是得体。
弘历接过水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职位?”那人恭敬的回答道:“奴才韩琦英,是元大人的副将。”
弘历点点头接着问道:“你做官多长时间了?”韩琦英答到:“已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才只是个副将,官路似乎有些不顺啊?”弘历不紧不慢的说道。
韩琦英低下了头,嗫嚅道:“奴才愚笨,整日只知埋头做事,不通为官之道,亦无博学之才,所以才会多年不能提升,至今仍是个副将。”
弘历见他神情低落,安慰他道:“恩,不通“为官之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的人为官多年,结党营私,却与为官之道背道而驰。为官之道,在乎民心,以富悦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你为官多年,能不失本心,不圆滑世故也是很难能可贵的。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你若能做到忠君为民,还会怕自己的赤诚之心皇上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