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八年(1730年),贵州苗疆地区苗民造反。苗疆人民不满当地朝廷官员的统治,不断和朝廷发生武力冲突。当地官员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愤怒的苗人团结一心,同仇敌忾,一处起义,各寨苗人积极响应,甚至联合起来一起攻打清军驻守官兵的营房。当地政府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对于四处冒出的苗民,清军顾此失彼,疲于奔命。加之叛军苗民各个武功高强,清兵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袭击。
贵州省府全城戒严,贵州的动荡不安直接影响了整个西南地区的稳定。
一纸奏章传到京城,雍正帝得知消息后十分愤怒,马上召集群臣商议对策。威严的乾清宫内群臣肃立,雍正帝在殿前焦急的踱来踱去,说道:“朕刚刚收到一份紧急奏章,云贵总督高仲其上报,贵州苗人造反,多地已经举行起义,攻击驻军军营,当地官员剿抚不利,竟然毫无办法。这是近年来大清发生的第一件大事,此事如果解决不好,大清整个西南地区的稳定堪舆。对于此事必须迅速的做出解决,不知各位臣工有何良策?”
此时群臣低头垂首,均默不作声,大殿上极是安静。雍正帝站在乾清宫的书案前,注视着群臣。
过得片刻,群臣中一人站出来拱手说道:“皇上,依微臣之言,苗人野蛮凶狠,不用武力只怕难以降服。让他们归顺大清恐是难事。微臣建议对黔省用兵,剿灭乱民,并将罪魁祸首首级悬挂城门曝晒,以儆效尤。”
话刚说完,又有一人出列拱手说道:“皇上,依微臣之见,此等野蛮之人,难以管束,实乃天性,不如弃之。况且贵州等地孽障丛生,毫无生机,于大清实无用处,有之或无均无不可。若是出兵,浪费兵力财物不说,难保苗人不会再生叛乱。”
话刚说完,大殿上一阵骚动,不少大臣在底下小声的议论着。先一人又大声说道:“王大人此言差矣,如果弃之不理,那么各地不臣之民岂不纷纷效仿,那时大清的祸乱远不止苗疆一处,大清就会面临土崩瓦解之危,还请圣上三思啊。”
雍正不停地在殿前踱来踱去,垂首倾听,听着平息叛乱,而不是讨论苗疆地区弃与留的问题。贵州一带自古就是大清的领土。当年太祖皇帝从亡明手中收复苗疆,费了多少心血,这片土地岂能在朕的手中丢掉。”雍正的话义正词严,群臣顿时感到一阵威严,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雍正向群臣扫视了一眼,看向一位大臣说道:“廷玉,你有什么看法啊?”
群臣中一人缓缓出列,约么六十来岁年纪,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缕整齐的山羊胡子使他看上去更为祥和。他双手抱拳,微微欠身说道:“据老臣所知,苗人叛乱是由于传说苗王降世,能拯救苗民于水火。苗地有一股江湖组织,由苗王带领,其中众人个个武功高强,相互联络,号召苗民群起反抗朝廷。老臣认为只有粉碎这伙江湖组织,打破苗民心中的信仰和依靠,苗民孤立无援,无人带领,平叛就轻而易举了。”
此人就是张廷玉,时处军机大臣,曾辅佐过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曾主持编纂过《明史》、《世宗实录》、《大清会典》等作品,于大清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是整个大清唯一一个配享太庙的汉臣。
此时,第一位站出来进言的大臣朗声说道:“张大人所言甚是,请皇上对苗疆用兵。”又有一位大臣出列说道:“臣亦赞同张大人所言,剿灭叛贼,平定叛乱。”朝堂之上群臣登时纷纷附和,主张对苗疆用兵。
雍正向群臣扫了一眼,低头沉思,缓缓地说道:“那依众位之言,该派谁去攻打苗疆呢?”
大殿上登时又安静了下来,群臣各有所思,有的想:“谁又愿意去那野蛮地呢,苗人凶狠,只怕有去无回,即使侥幸留的性命,不能得胜而归,回京之后亦人头落地。要全歼反贼,又谈何容易。”亦有人想:“这是颗烫手的山芋料谁也不想要,如果自己开口推荐一人,此人不免心生怨恨,从此结下仇恨也说不定。”众臣有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却一直垂首低头,不发一言。
此时站在前排的一位年轻臣子回过头来向另一位大臣一使眼色,那人立刻出列,双手一拱,长声说道:“回皇上,率兵征缴苗疆之人需是智勇双全,有勇有谋之人方能担此重任,微臣保举一人,不知可否?”
“你且说来看看。”
“四皇子文韬武略,无人能及,由四皇子亲自统兵,就如陛下亲临,兵将士气大振,苗贼感受天朝的恩威,就此束手拜北也未可知。”
此语一出,众人尽皆愕然,有的人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心想:“贾大人平时寡言少语,怎的语出惊人,四皇子甚得恩宠,竟敢和四皇子作对。”有的大臣连连摇头,心道:“此事何等凶险,怎能让四皇子深入险地。”有的人仍是木头一样呆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一切与己无关。
雍正听后眉宇微凝,并未说话,垂首良久,方道:“四皇子年纪尚幼,毫无经验,只怕、、、、、、”
话未说完,殿上有人朗声说道:“父皇,身为臣子不能为父皇分忧,实是罪该万死,身为儿子,不能为父解困,亦是大大的不孝,若只是蜷缩于高墙之内,受诸人保护,不能一试身手,也不是儿臣生平之志。四哥政务繁忙,无暇分身,儿臣愿代四哥前往,剿灭乱贼,平定叛乱。”
说话之人约十七八岁年纪,长身玉立,面貌俊美,说话时抱拳躬身,甚是恭谨。此人乃是雍正第五子弘昼,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出生,一向骄横不羁,玩世不恭,很少过问政事。
适才就是他回头给贾大人一使眼色,贾大人才向皇上进言。此时突然有此一说,令雍正亦是大吃一惊。
雍正眉宇间簇的更紧了,脸上微有怒色。心道:“黄口小儿,尽然在此时宠威风,带兵打仗岂是儿戏,真不知天高地厚。”
雍正本来就不太喜欢自己的这个儿子,认为他整天只知纵情玩乐,毫无长进。此时说出这种话来,若是出自弘历之口,他定是十分欢喜,但出自弘昼之口,则认为他意气用事,随口胡说,不知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