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某得令!”高破军一边穿戴甲胄,一边回道。
“速去!”冯宝也不多说,此刻乃是军令,身为将领,只管下令即可,至于如何去做,那是执行者的事情。
“长河,汝带五个人,两辆马车,护送小俨和狄姑娘去北门,若有变故,第一时间离开此地回乡。”
“校尉……”
刘长河话刚起一个头,冯宝即抬手阻止其继续说下去,接着道:“此乃军令……”
“不!”刘长河大喝一声,“扑通”跪倒在地,昂首言道:“刘长河当追随校尉左右,宁死不悔。”
望着跪在面前的刘长河,片刻后,冯宝长叹一声,道:“汝可知,小俨乃吾弟子,狄姑娘为乡里客人,绝不容有失,此为重任矣。”
“校尉恕罪,刘长河誓死跟随,小郎君和狄家娘子,可由其他人护送,请校尉恩准。”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冯宝实在忍不住,厉声责问道。
“小人不敢。”在冯宝威压之下,刘长河不得不低下了头。
一旁的狄萱萱见状似乎也有话要说,只是她刚想迈出步伐,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扯衣袖,侧首一看,却见是明崇俨在看着自己,并且特意眨了眨眼睛,还微微摇了摇头。
狄萱萱若有所悟,便打消了原先的念头,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小鬼大的明崇俨,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心思。
在他们之间无言互动的时候,冯宝发出了最后的指令——卸下平板马车上的物资,而后跟随他一起,向南门出发。
冯宝指挥亲兵还在忙着卸下物资时,刘长河按照命令已先一步离开客馆,同行有两辆马车和五名护卫。
“狄姐姐适才可是想说不愿离去?”明崇俨没有乘坐自己的马车,而是上了狄萱萱的马车,且在车子移动之后,出言问道。
狄萱萱点了点头,轻声道:“似乎今夜很危急,吾应当陪在郎君左右。”
“姐姐此言差矣。”明崇俨道:“师父是不可能让吾等涉险的。”
狄萱萱默然颔首,很明显是认同了此说法。
“只不过,若真起变故,吾也很想看一看呢。那些人,不过贼寇尔,何来胆量袭扰府城?”
狄萱萱并不清楚明崇俨知道什么,故而也无法接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但愿无事才好。”
“不会有事的,师父应该是按最坏情形准备,想来不会出现。”明崇俨道出自己想法,随即又似乎想起什么来,问道:“姐姐可想回到师父身边?”
狄萱萱被问得一怔,不解地看着明崇俨道:“郎君不允,又有何法?”
明崇俨无言地笑了一下,接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先是低声说了一句:“吾有办法。”而后掀开车上门帘走了出去。
马车行驶速度缓慢,是以很是平稳。明崇俨如同闲庭信步似的来到驾车的刘长河身边,一手搭在其肩上以稳定身形,同时道:“长河兄,咱们别去北门,去南门可好?”
“小郎君,校尉有令,不可违啊。”刘长河叹道,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想去呢?
“没关系,师父不会怪罪的,因为——因为长河兄乃是被吾胁迫的。”
刘长河闻言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一个锐利的东西抵住了后腰,跟着耳边响起明崇俨的声音:“狄姐姐和吾都不想离开师父,想来长河兄定也是如此,如今被胁迫而去,应该算不得违令吧。”
刘长河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笨,他立刻明白了明崇俨的意思——有些事,不同人做,后果也不同。作为自家校尉唯一正式弟子,明崇俨无论干什么,顶多不过是责罚,根本就不是事!
想通了这一点,刘长河不禁暗自笑了,他根本就不想走,如今恰好有了这么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他不觉得校尉能如何,反正天塌了有大个顶着。
“刘某生死握于小郎君之手,自当遵从。”刘长河当下毫不犹豫,说完即策马转向,往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