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洪海跟着廖氏身后,被这样数落,一张老脸都没有地方搁的。
罗氏说话本来也没有什么水准,她的特长就是吃,这样再直白不过的话,让廖家人都无地自容。
再这样下去,在罗氏嘴里也讨不到好处。
只会自取其辱。
廖洪海陪笑道,“这屋子不错的,只要不漏水,是干躁的就行了,麻烦你们了。”
罗氏给廖洪海还算客气,算是给了他面子,给廖洪海他们拿了几床铺盖,带三郎他们几个回屋去了。
剩下廖家一家子。
大宝小宝闷闷不平。
看到墙踢墙,看到柴堆踢柴堆,“什么玩意儿,我哥是秀才案首,他们这样对我们,娘,这个气我不想受了,我想回家去住。”
小宝也是一肚子的闷气,“就是,我家是没吃的吗?跑来这里受气,屋子里漏点水怎么样了,我愿意回家去住。”
廖氏安抚道,“谁也不想会这样,这是他们老许家不厚道,你们廖青哥哥给他们家挣了多大的光,他们一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不就是不把你们廖青哥哥放在眼里吗?老廖,你说是不是?真后悔结了这门亲事,你当时还说为了孩子们好,我看这样能好得了吗?一点面子不给我们廖青,依我说,老廖你有空得和廖青谈谈,他们老许家就不是个东西。”
廖洪海全程都感受到了尴尬与屈辱,“说这些做什么?本来就是我们家做得不对,哪有大年三十就跑人家家里过年的,这也给廖青丢脸,你看把孩子给难的”
廖氏说,“我也没看他哪里难了,一句话不替我们说,还向着老许家里人,以前就算了,老许家家大势大的,他被压制不敢说话,我也谅解的,现在他好歹也考上了秀才,还是个案首呢,在老许家里屁话都不敢放一个,他完全就是被老许家人给拉拢收买了,现在是瞧不起我们老廖家了,这么好的孩子,眼睁睁的就被老许家给祸害了。这样的白眼狼儿子,养了有何用?”
廖洪海这一天恨不得把脸藏在裤当里,他也是受够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今天大过年的过来找不自在,这成何体统!家里又不是真的要断炊了,过年,咱们家不也准备了年货的吗?非要这两天来闹,这像什么样子,我就说不来,不来,你非要来”
“我想来吗?还不是咱们家的屋子漏水,把锅灶碗筷的都给搞得不成样子了,怎么做饭吃?这大过年的,人人家家户户都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就随便对付一下吗?还有屋子漏水,怎么住人?这不是突然情况,天灾吗?我们又不是故意来他们家蹭吃喝的,这大过年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这是什么态度来着?你心里气,我就不气吗?”廖氏也是一肚子的不满。
廖洪海在炕上坐了下来,呼哧道,“家里是漏水,收拾收拾不就行了,往年下大雪都是这样子的,都过来了,今年就不能住了?不能吃喝了?非要挑今天闹有什么意思?”
廖氏瞪眼,“以前是以前,以前也不是过年的时候,再说了,以前你儿子没有中案首呢,现在你儿子中了案首,朝廷发奉禄的,他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住高屋大瓦的房子,凭什么我们是他爹娘,要在家里吃苦受罪的?但凡他要孝顺一些,就不至于让我们落到这个地步来,要怪怪谁?怪你太纵容他了,怪你自己没本事,自己养大的儿子,不听话,白白的便宜了他人”
廖洪海不如廖氏那么善言辞,其实他之前也没有这些那些的想法,是廖氏天天在他的面前耳提面命的,渐渐的,也被廖氏同化了,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小心思了。
加上大宝小宝都快要长大了,以前就算了,没有对比,没有伤害,现在一对比,特别是廖氏经常拿大宝小宝与老许家的男丁们对比
总觉得这也短的,那也缺少的。
“廖青这样,还不是你个婆娘以前对他不对,但凡对他好点,他也不会与我们离了心。”
廖氏却道,“我是个后娘,你还要我怎么样做?能养大到大就不错了,凭心而论,谁家对私生子有我这个态度,你不要拿许张氏来和我比,许张氏对许家老大的作法,我做不来,为啥,人家许家老大是前头正室留下来的孩子,是光明正大的嫡子,廖青是你在外面跟见不得的女人的私生子,我能待他这样,养活他已经不错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对大宝小宝那样,挖了心肺子给他吃吗?”
“我跟你说了几百遍了,廖青是我捡来的,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我一个挑货郎走四方的,穷得叮当响,什么女人愿意跟我生孩子?是我捡来的!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廖洪海分辩道。
廖氏气得抚额,“你个不中用的!什么捡来的捡来的,你就是他亲生的爹,不是也得是,他就是你的儿子,亲生的儿子,他就得孝敬你,我只是个养母就算了,你是他亲爹,他不能抛弃你,不能对你不闻不问,否则他就是不孝,考上了秀才案首,不管亲爹的死活,这上哪里去都说不通,他凭什么攀上了高枝儿,就对咱们不闻不问了?我们是嫁儿子,又不是卖儿子!我们也没收老许家多少的聘礼银子,如果他真要不管我们了,也行,一个秀才案首值多少银子,他们老许家拿银子来买,买走了,我们就不再找他了”
廖洪海不吭声了。
关于亲生不亲生的,他早和廖青说明白了。
又没有瞒着他。
只是外人们在廖氏的谣言之下,信他是廖青的亲生爹。
现在这种情况下,廖氏的意思,哪怕就算真不是亲生的,也让廖洪海少解释了,只要众人都认定廖洪涨是廖青的亲爹,那么廖青怎么样都甩不脱廖家。
养子与亲子的区别,还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