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就哭丧着脸道,“亲家母,我们家里不仅仅是厨房里漏水了,正屋里也漏水了,床上被子什么的都打湿了,屋子里住不了人了,不是我们不想回去,回去之后,冷水靠壁角,冷得发慌,一家人没地方睡”
这意思很明显了。
就是不想回去。
老许家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们不回去,年夜都不守了吗?”家家户户,过年都要在自家守岁的,辞旧迎新嘛。
这也有守来吉祥的意思,除去往年的晦气,迎来崭新的一年,保佑全家人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生活顺序。
廖氏却厚起脸皮回,“我们在儿子家里守岁也是一样的,帮儿子守岁,儿女们过得好,我们也就安心如意了。”
许张氏一下子就又要恼了。
“廖氏,你是什么意思?你大过年的还想赖在人家家里不走了吗?”
“亲家母,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大过年的,家里不能住人了,几个女儿也都出嫁了,日子也都不好过,我们倒是想去女儿亲家家里过个一两天的,可条件它不允许,只有儿子这里还有空余的屋子能住住人,我们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这大过年的,谁也不想这样,我知道是叨扰亲家一家了,等过完年后,我们就修屋子”
众人就看向廖洪海
廖洪海老脸一红,搓着手道,“老哥哥,廖青,你看”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
许娇娇不说话,廖青不点头。
许娇娇不说话,许有德也不敢点头。
廖氏又求道,“娇娇,你们后院有空屋子,我们也不住你们的上房,随便给个不漏雨的厢房住两天,也不要炭火什么的,只要不漏水,有张炕有铺盖就行了,我们等过年后,把屋子修好了就走娇娇,这大过年的,这天冷嗖嗖的,我身体多病,大宝小宝还小,冻不得,娇娇”
许娇娇则看向许张氏
许张氏看到廖洪海那张尴尬又忐忑不安的脸,再看看许有德暗中朝她使的眼色。
还有廖青那不动声色的神情
“算了,大过年的,你们说得这么遭业,那就留下住几天吧。不过,我们家新宅子是没有地方容你们一家子住的,可以去我们老许家老宅子那边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你们凑和住两天吧。”
廖氏就急了,“亲家母,老许家的老宅子那边离这里也挺远的,吃饭的时候来去一趟也不容易,路上都是积雪泥泞的,反正娇娇她们后院的宅子空了那么多间屋子,我们白日里过来吃饭一起说说话儿也方便,大宝小宝还可以跟他哥哥一起学习学习,他们哥好歹是个案首秀才,趁这个机会多教教他们”
许张氏呵呵冷笑一声,“吃个饭就嫌不方便,那你们回去住,回去吃,更方便一些。娇娇后院的屋子,都是装着酒和粮食的,酒有多贵重?给你腾房间?你们想得倒好呢,我们给你们老宅子住两天就不错了,如果不乐意我们也不留你们了,大过年的,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廖氏就求廖青,“廖青,你两个弟弟打小身体就不好”
廖青回道,“身体不好就是锻炼少了,吃苦少了,我小时候吃苦多,身体就好。”
廖氏:
老许家人:
最后,廖洪海说话了,“有地方住就行了,我们不挑剔,感谢感谢。”
算是消停了。
晚上守岁的时候,老许家人围在一起,说起廖家就是一阵无语。
好在老许家人现在都是身经百战,什么奇葩的人都遇上过的,廖家这样子的,也见怪不怪了。
老许家旧宅子。
廖氏一家人被三郎他们带到了一间最小最暗的厢房,这里以前是元春花睡过的柴房。
“你们就住这里吧。”
廖氏说,“这个,三郎,我们人多,这个炕小了,睡不下,你们这里屋子这么多,能不能帮我们换到上房去,我们娇娇以前睡过的屋就成。”
三郎给廖氏一个大白眼,“爱住不住拉倒,我们家都没有住上房,你们是哪里来的狗东西,还想住上房来着,还我们老姑住过的屋子,你这个老女人咋想得这么美呢?上房里那都是待贵客的,你们这种大过年的死皮扒脸的非赖到人家家里不走的,有个不漏雪不漏水的柴房住住就不错了。”
廖氏一听,急眼了,“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这孩子!我儿子是秀才案首,你们老许家的光都是他争来的,不给新宅子住就算了,还让我们住旧宅子的柴房,这不是欺负人吗?还有你个孩子家家的,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你们老许家还说有家教呢,你们俩还上过学呢,就这样对长辈说话的?”
三郎一点都不鸟她的,“你个不要脸的老沷货,你谁家长辈哦!我家长辈可没有这么不要脸的,这么不要脸的人,让别人想尊敬也尊敬不上来,你们有这个脸吗?再有家教的人他也不可能去尊敬路边的臭要饭的哇!”
廖氏气得直喘粗气。
大宝小宝在饭桌上被三郎他们怼得一肚子气,出口帮腔道,“你才臭要脸的,你爹才不是要脸的人,你爹做得那些个臭不要脸的事情,谁不知道啊,带女人回来,不要你们,坑人钱,被人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还有你们,你三郎,五郎的,读书还不如我们兄弟俩厉害,你们牛皮个啥劲儿啊你们!”
廖氏瞪着眼睛,“对,我家大宝你说得对。”
这时候,罗氏闻风赶了出来,嘴里还嚼着一块腊肉干的。
张口就喷,“对你的头,对!一个臭不要脸的蹭饭打秋风的人,有脸了?我家三郎五郎再不会读书,也是老许家人,不会饿死,不会沦落到像你们这样大年三十的还跑去别家打秋风,打秋风就好好的打秋风,说主家的孙子,怕是不想打秋风了吧!不想住就走走走,没的在这里跟个乌鸦似的聒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