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爷,这个事情老奴却是知道一点的……”黑脸汉子身边的中年尖嗓男搭腔道。
“哦?”黑脸汉子满脸淡淡地回道,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经过杜文才一事之后,李俊文对付这种无良衙内也是颇有心得。
“嘿嘿,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对李俊文的不识相,辛槐也不生气。他朝身后的随从一摆手,喊道:“来呀,让这小子开开眼,把他这酒楼给我砸了!”
众随从应诺,便动手开砸,一时间碗筷横飞,桌椅满地,食客们纷纷躲闪,逃离现场。许多人连账都还没结就跑了,气得马大婶直跳脚。唯有黑脸汉子两桌人依然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手下的精锐随从则全身肌肉紧绷地盯着这伙捣乱之徒。
酒楼里的小年轻们愤怒不已,正准备上前与之较劲,却被李俊文用眼神拦了下来。见东主都不急,他们知道春哥儿能耐大,便也不急着动手。
李俊文自己也不阻拦,只是装作惊慌的样子,生怕被横飞的碗筷砸到,急急后退,径直往黑脸汉子两桌人的方向退去。
辛槐心中颇为得意,自己刚到房州,就听鸿宾楼的掌柜和自己说,对面的我家酒楼如何如何抢了自家生意,收入是一落千丈,这令他心中十分不爽。这鸿宾楼是自己大伯的产业,自己是他的嗣子,也就是说这以后也是他的产业。现在酒楼收入少了,不就意味着自己的收入少了么!本来就是纨绔的辛槐,心中自然气不过,就打定主意,想替大伯出一口气,展现一下自己在大伯心中的存在感,免得有人说他整日不务正业。他也从掌柜的那里打听过我家酒楼的后台,在他眼里,柴宗训一个没权没势的前朝宗室而已,又怎么能和自己身为一州主官的大伯相比,所以也是肆无忌惮,行事毫不忌讳。
就算最后大伯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大伯对自己的疼爱,顶多像往常一样,数落自己几句,对此辛槐并不担心。
手下的随从都是他从京城一起带来的,平日里也是狗仗人势惯了,并不知道房州北城小霸王李俊文的威名。见李俊文一味退缩,以为李俊文真是怕了自家主人,有那不知死活的,便狞笑着冲向李俊文,想把这厮拿下,押到自家主子面前跪下请功。
待走到近前,才发现有一桌高大魁梧的汉子,挡在他们面前,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气势之盛令人不寒而栗。辛槐的手下都是欺男霸女的狗腿子,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还好,又岂能和这些精锐的军中汉子相比,分分钟就会被秒杀,所以攻势也为之一滞,双方相对而视。
正欣赏着手下破坏行为的辛槐,也发现了这边的怪异。他走过来,喝问道:“怎么回事?”
“衙内……”随从见主子来到,纷纷转头望向辛槐。
“这位衙内,万事好商量嘛,何必动刀动枪呢……”黑脸汉子身边的中年尖嗓男得了自家主人的默许,便出口劝道。
辛槐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见这伙人衣着华丽,手下也颇为健壮,估摸着可能是哪家的权贵,但是房州城又有哪家权贵敢得罪自己的大伯呢?若是敢的话,这面白无须的男子也就不必如此低声下气地和他说话了。
而且自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家伙冒出来相当英雄,岂不是驳了自己面子。打定主意的辛槐当即蔑视道:“你又是哪家婆娘裤腰带没栓紧露出来的怂蛋,本衙内做事还需要你来教么?哪儿凉快哪呆着去!否则惹急了小爷我,再把你塞回去!”
“噗嗤……”李俊文和黑脸汉子一行人听他说的下流,都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误入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