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尖嗓男满脸通红,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两道青筋尤为明显。这脸打的,啪啪的。劝架不成,反被人骂。他有些幽怨地望向李俊文,这厮居然还有脸笑!若不是他把辛槐引到这边来,自己何苦会站出来劝架,也不会被人辱骂了……
李俊文强见他望着自己,只好忍住笑意,摊了摊手,意思是我也没办法呀,又不是我骂的你,你看着我也没用……
“怎么着?还等着本衙内亲自动手不成?还不让开!一群腌臜货!”辛槐见眼前中年尖嗓男一动不动,在那和李俊文眉来眼去,心中大怒。
“大胆!”中年尖嗓男实在忍无可忍,拍着桌子喊道。刚才辛槐骂他的话已经触动了他脆弱的神经,有多少年没被人这么羞辱过了。
“瞎了你的狗眼!你个龟孙,连……连我家老爷都敢骂,当真是活腻了吧你!老米,你还坐着作甚!”他本想报出名号,却见自家主人示意他,只好改口对精壮汉子说道。
精壮汉子早就忍无可忍,见此情景,也拍案而起,对辛槐怒目而视,另一桌的随从也纷纷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望着辛槐等人,大战一触即发。方才还未离开的食客们,这时候纷纷探出脑袋来,兴致勃勃地观看对峙的两拨人。
国人向来如此,即使身处险境,也不忘朝着落荒而逃的辛槐大喊道。
捂着眼睛,正在风中飞奔的辛槐听了,差点闪了腰……
歹人已被打跑,李俊文指挥着伙计们收拾混乱的现场。这些换掉的锅碗瓢盆和桌椅,他李俊文可不会自己买单,找到机会定要从辛文悦手中双倍要回来,不,要十倍!敢砸老子的场子,得让你赔破产!
刚才偷偷溜走的食客们又纷纷跑了回来,排着队的去结账。方才他们都并未跑远,只是躲在门外静观其变。不是他们的道德有多高尚,在他们眼里,北城小霸王的名头可要响亮的多,最近的房州红人李俊文可比什么知州的侄子要可怕的多!开玩笑,人家可是连前任知州的儿子的蛋蛋都敢踩的猛人啊!都是在房州城居住,谁还不认识谁,敢逃单?第二天分分钟就有人上门来找你要双倍的钱,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多谢几位出手相助,小子感激不尽!”李俊文来到黑脸汉子一行人前,行礼谢道。
“哼,李大郎真是好算计啊!”姓王的中年尖嗓男阴阳怪气地说道。以他的心计,他还能不知道李俊文是有意把他们这群人当枪使了么!只不过那辛槐说话太过难听,再说自家主人也没反对,他也乐得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怂货。
“嘿嘿,承让,承让!这不是见各位个个英姿飒爽,英武不凡,定当都是人中豪杰,小子又势单力薄,怕各位不愿相助,才出此下策!还望各位见谅……”李俊文一通马屁拍过去,心里却在想,老子的东西是这么好拿的么,想光拿东西不出力啊,没门!
“春哥儿接下来作何打算?看那辛衙内,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黑脸汉子问道。
“唉,还能怎样!我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无权无势,但求片瓦遮头而已,怎么能斗得过一手遮天的知州呢!”
望着扮猪吃老虎的李俊文,众人心里一阵鄙视。你还老实本分,那杜衡的儿子是被谁踩废的!
“不过听说新任知州辛大人与人为善,才德兼备,又是当今官家的老师,想来应该不会与他这侄子一般,不明辨是非!小子还是准备去州衙告状,请辛大人主持公道,要不几位与小子一道,做个证人也是好的嘛!”李俊文话锋一转道。
“这个嘛……”黑脸汉子一阵犹豫,李俊文这话显然是将了他一军。
“怎么,难道各位就忍心看着小子被恶少欺凌,置之不理吗……”李俊文故作可怜,眼珠子却滴溜溜转,打量着黑脸汉子等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