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府城的庆元钱庄外,庞雨带着几个快手坐在食铺中,看着对面的钱庄低声商议着。
阮劲对着庞雨禀道,“那个黄云涛午前便先去了这庆元钱庄,然后回福裕客栈与杨知县的幕友见了面,看样子好像谈得不欢而散。”黄云涛就是放京债的那人,庞雨已经在安庆呆了两天,杨尔铭一直不紧不慢的在府衙办理手续,似乎并不急于上任,庞雨也有了时间收集那黄云涛的信息,以便制定合适
的对策。
“另外小人还发现,有两个人一直跟着黄云涛,不是监视他的,便是暗中护卫他的。”“还有这事?”庞雨默想了一下,应该是接应那黄云涛的,毕竟那么大笔的银子,又要远赴外地收取银子,让黄云涛一个人去,既担心他被人抢了,也要担心他捐款逃跑,
钱庄派人监视加接应是比较合理的。
“那两人也住在福裕客栈,住的人字房,那房间有四床,却被他两人包了,未住其他人。”
“查探得很清楚。”庞雨表扬了一句,然后扫了一眼身后的几人,“我想知道黄云涛跟庆元钱庄谈了何事,你们谁能想到法子?”
阮劲咬咬牙道,“老子等那掌柜出门,到偏僻无人处拿刀吓他,看他还敢不说。”庞雨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又转向其他人,何仙崖眉头紧皱,似乎还在思索,眼睛不自觉的不停转向江帆,此人他早就认识,江帆是快班的老人了,以前何仙崖给焦国柞
帮闲的时候,时常要一起外出办差。最近江帆势头很猛,深得庞雨的器重,已连续派他办了几次大事,快班中的事务也经常是与江帆商量,对何仙崖的地位很有威胁。不过越着急就越影响思考,何仙崖一时
确实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江帆却默然了片刻便道,“既是钱庄,肯定是谈的便是银钱,多半还跟那官印钱有关。属下会南京官话,班头可否容属下去试试。”
庞雨点头同意后,江帆整理了一下仪容,径自往庆元钱庄大门而去,何仙崖惊疑的看着江帆的背影,目送着他进入了大门。江帆风度翩翩的走进钱庄,对这种场所和这类人,江帆一点也不陌生,桐城的几所典铺、当铺、押铺中,都是这一类的货色,业务类型也差不多,这庆元钱庄只是门面更
大些罢了。
“请你们掌柜的说话。”江帆进门后便对一个帮佣客气的说道。
“请问相公找我们掌柜何事?”
江帆换了一口南京官话从容道,“在下姓江,午前来过的黄先生是我的伴当,他跟贵号谈了些事情,在下还想跟贵号掌柜当面确认一下。”
那帮佣露出赫然的表情,“原来是黄先生的同伴,在下这便去找掌柜。”片刻后那帮闲领了一个老年人出来,应当便是掌柜了,他带着钱庄特有的那种警惕,上下打量了江帆一番之后拱手道,“午前黄先生来,老夫已经说得明白了,不知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