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带着近卫极速追出了关寨,可似乎为时已晚。
诸卫羽林天寻率领着上千的冥兵已经追杀而去,四面鬼族将钟馗和十几个随从包围在其中,拼命砍杀。
远处海岸上的大冥船上,联军的兵勇见南赡部洲发难,船上仅有了上百阴兵也纷纷下船接应,一场大战已经升级。
“传我命令,诸卫羽林停止追击,全部原地待命,不得乱行军令!”天阙一边下命令一边往前追去,准备和钟馗说个明白。
可此时左右两侧各自斜插出一队人马,这是左路云麾将军和右路归德将军的人前来助战了,一时间将天阙和前面的战场隔离开来。
“混账,谁让你们擅自离开自己的防区的!”天阙大怒:“天尺、天寸何在?”
不时,左右两个身穿将官甲的人跻身占了出来。
“叔父!”
“部洲使!”
天阙怒道:“我说过,南赡部洲近无战事,你等不可轻举妄动,为什么对我的命令置若罔闻?”
身穿祥云纹铠甲的天尺上前道:“回叔父,我们收到的是天寻招应,说您受外辱,令我等前来助战。”
“没错,天寻说,北阴联军,目中无人,势要乱我南赡部洲,所以,宜速杀之。”天寸也附和道。
天阙冷声道:“天寻此等作为,必定是生了私心,他这是有意而为之。一旦将来使斩杀,那就等于我被迫承认了自己和魔族合作的事实。这分明是要将我南赡部洲直接推到了战争的前沿。你俩既然来了,速随我前出,将天寻拿下。”
岂料,天尺和天寸对视了一眼,双双垂头拱手道:“部洲使,我们其实也认为,既然这北阴的使者无礼,我们索性摊牌了,和魔族人结成同盟也不失为一个策略。毕竟,我们南赡部洲人,也有魔族人血脉,将来由后天鬼族支撑的联军若是夺了天下,肯定也不会容纳我们……”
天阙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某个人被洗脑或者买通了。
“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天尺赶紧单膝跪下道:“属下不敢,不管到任何时候,我都以部洲使马首是瞻,但我还是希望,部洲使听听民意。既然不能独善其身,何不与强者而从之?如今魔族兵临天下,我们归顺,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
“你们懂什么?”天阙道:“魔族之所以现在战无不胜,那是因为他们对战争预谋已久,冥间各族最初尚未有反抗之心。如今各族联合,正是要一决高下之时,我们此刻突然支持魔族,无疑是在联军后面捅刀子,他们会把我们当成背后的威胁,一定会先拿我们开刀,到那时候,魔族受益,我们成了诱饵。就算真要归顺魔族,此时也不是最佳时机。你们真是毫无长远目光……”
天寸也举得颇有道理,忙道:“那眼下怎么办?天寻已经行动了……或许,也只能如此了。”
天阙也一时六神无主,心中懊悔,没能听从苏茹的话,先将各部军权上缴。
此刻也只能尽量挽回了,能做的就是只要别杀了钟馗,还有余地。
“你们两个,心中假若还有我这个部洲使,马上随我前出,替来使解围,旋即在说其他的事!”
天尺和天寸也明白了利害关系,赶紧虽天阙带兵追了上去。
可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是,冥船上下来的上百阴兵,联合钟馗周身的十几个随从,竟然杀的三进三出,将天寻的上千人马包围圈突杀了个千疮百孔,眨眼之间,人家奔着冥船去了。战场之上,只留下三五个阴兵的残魂,大部分全身而退了,倒是南赡部洲人,徒留了几十个尸体。
天阙本想亲自给人解围,哪想到,这区区上百的北阴联军竟然如此骁勇,自己杀出重围去了。
这种震撼,就像是家养的兔子突然看见了野外的豺狼那种感觉,不单单是天阙俨然失声,周围的天尺天寸也都沉默不语。和人家相比,偏于南赡部洲的鬼族,实在太落后了。
所有人都以为,南赡部洲现在是决定天平偏向的最后玛法,可实际上,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添头。
天寻更是灰头土脸,眼巴巴望着钟馗上了冥船。
天阙顾不上愧疚和无奈,赶紧上前大声道:“钟馗,这是一场误会,绝非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