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吞天,等我们下了木楼,火势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建筑。
此时外面一片漆黑,到处都是黑乎乎模糊的影子,河谷大风凛冽,周围的破旧建筑在摇曳中吱吱呀呀叫着不停,令人心中不宁。
也不知道那老太婆有没有烧死!刘大进合掌念了一声佛号。
阿雅冷着面孔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她们歹心害人,何至于如此,就算真把她烧死了,也是活该。
我媳妇说的对,虽然我是个公务人员,但是这时候就甭拘小节了,卜爷不是说了嘛,院子里一地鞋子呢,要说惨也是那些人惨,不过是途游散心而已,却悄无声息就被害死在异乡了!老史颇为解恨地说道:这把火烧得好,就当是天谴了,只是白搭咱们买的那么多东西了,那可都是小钱钱啊。
苍颜看着四周的环境,皱着眉头道:先别想这些了,咱们还是赶紧出村吧,你们想想,一对老夫妇就敢草菅人命,这说明这一带的民风得多么剽悍,我觉得咱们现在还不安全,只有退出去了,才算是胜利。
看见了吧?到底是帮会中长大的孩子,思考的问题都是老江湖的问题。没错,从我先前偷听老太太和老头交流的话语来看,他们这个村子估计也不是什么人间善地,趁着火势刚起来,现在开溜才是万全之策,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等人家掌握主动那就不好了!
几个人背上包,又朝着火的木楼看了两眼,顺着村路赶紧往外走。
空气里雾气很重,没走一会,头上就凝结出了露珠。周围静悄悄的,脚下泥沙路踩着沙沙作响,还真有一种逃荒逃难的感觉。
一路奔驰,眼看着就要出村口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谁知道偏偏这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吆喝:什么人,站住,克哪点(去哪的)?
我们几个顿时一愣,站住身,就看见林子里刷的一下窜出来了七八个汉子,个个手里拿着那种西南特有的弯弧砍刀,手里举着几个火把虎视眈眈看着我们!
娘的,没想到,这村子竟然还有暗哨,这回看来只能刀兵相见了!
镇定点,告诉他们,咱们是赶夜路的,要过江去!我低声朝阿雅说道。
阿雅点点头,耐着性子朝前走了两步,客客气气说了几句方言,大概意思就是说几句好话,讨个方便,放我们一码之类!
谁知道其中为的一个包着头巾的汉子阴沉一笑,冷声道:出村?想得美!村子里的火光和你们有关吧?谁都甭想走!说着啪的一声,一把弯刀砍了出来,正好扎在了阿雅面前,差点没伤到人。
一瞬间,几个人都火了,好说歹说不听,那就干吧。就这几个歪瓜裂枣,都不够老史一个人打的。
不过,始料未及的是,身后突然一片嘈杂声,人狗共吠火光摇曳着杀出来了一大队人马,足足有上百位之多,男女老少都有。更夸张的是,没有一个手里没拿着家伙式的,板斧镰刀铁棍一应俱全,一次出场就把我们围了。
为的也是个老太太,一声黑衣,戴着黑帽,花白的头披散着,上面插着一撮草,应该是个神婆。手里拿着一杆水烟袋,呲着金牙嘴,派头十足。身后还跟着两个后生,抬着一把太师椅,朝地上一放,老太太自顾自坐下,也不吭声,斜着一对死羊眼看着我们!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我老头子!一声啼哭,人群里走出来一个黑炭头,无疑就是那个害人的老太太,这厮头烧光了,脸上熏得比锅底还黑,一身烧烤味,就好像刚从灶膛爬出来!
一瞧她这副模样,我们几个都没忍住,笑场了。本来挺紧张的氛围,我们一个个捂着肚子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