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封闭效果略微好一些,窗子也虚掩着,所以苍颜和阿雅昏阙的并不像老史和刘大进那么沉,这阶段墙轰的一声被我踹开了,好像地震一般,整个木楼结构剧烈晃了晃,两人一下子醒了过来,伸手就抓起了枕头下的匕!
是我们!我赶紧低吼一声。
两人一时有点懵,抓着匕一副狼来了的惊阙模样,不过都是老江湖,稍微一愣就什么全都明白了过来。
我不敢迟疑,一步窜了过去,因为那薄如纸的血人蛊已经堂而皇之凑了过来。
关于血人蛊,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这东西诡邪无比,沾染不得。
以前在滇南有茶马古道,马帮掌握着东南亚和川滇黔之间的贸易,算得上是一条富得流油的商路。不过,有钱的地方就有麻烦,在这条路上,客商们有三大怕:第三是豺狼虎豹,众所周知,滇南野兽纷杂,老虎豹子豺狼杀人如麻,不过,到了清末以后,枪支兴起以后,这个祸患就基本上没了;第二就是麻匪流寇,有胡子帮专门打家劫舍,路上劫财,动不动就让子弹飞一会,只是,这些人和马帮都是江湖人,一般情况冲突也不多,给点好处费就过去了。而排在第一位上的,正是滇蛊婆儿。这些娘们常常化妆成农妇,勾搭过往人留宿,然后就下蛊杀人。当然,也有凶悍的,连色相都不用卖,直接打埋伏,连人带货全部截下。她们手中倚仗的,就是血人蛊。此蛊和别的蛊物不一样,它们薄纸人形,见缝就钻,犹如流动的鬼魅,杀人又快又毒,令人防不胜防。
此刻这血人蛊憨头憨脑已经到了床边,摊开那血红色好像人手一样的巴掌就往床上钻,我四下一看也没别的工具,干脆一把扯过床单,在面前舞动出一道旋转的布花,啪的一声将这鬼东西抽了出去。
血人蛊落地就是一摊黑血,不过,数秒之后,这黑血朝中央一聚,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又凑了过来。
这鬼东西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难缠极了,关键是还没法子对付它。
此刻苍颜和阿雅已经穿好了外套,正在用匕砍着阳台上越聚越多的藤蔓。老史和刘大进将我们三个的随身包裹背了过来,我们三个的房间已经失守了,藤蔓和血人蛊正顺着阶段墙往过钻。
我们也都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没想到今天竟然被这些小小的杂碎围攻,而且手上办法不多,只能一退再退。
血人蛊屡战不退,至于那红花藤蔓我们也不敢靠近,此刻它们已经疯狂了,刚才那老头被撕碎的瞬间历历在目,谁也不敢轻易冒险触这个霉头。
正当我和门口的血人蛊招架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脑瓜顶上似乎有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东西再爬。
我慌忙一抬头,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血人蛊竟然顺着竹架爬上了房梁,正从老史的脑袋上伸下血淋淋的身子准备偷袭!
老史,朝后退!我大吼一声,将老史推到了一边,可是此时吧嗒一声,一滴鲜红的蛊血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了我的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