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宴会的众人已知不好,却没有办法脱身。
毛人凤回头对刘泽之、巩肃和等人命令道:“不是说抓捕进行的不顺利吗?这不都来了吗?一律扣押,甄别审查!”
刘泽之答道:“是!动手,执行命令!”
参加宴会的人叫苦不迭,胆大的开口申辩:“毛先生,您怎么可以这样?滥用权力,我抗议!”
“我不是汉奸,有些事,我有苦衷……”
毛人凤转身离去!
刘泽之匆匆交代了巩肃和几句,跟了出来,一行人上车,离开和平饭店回到上海分局刚选定的办公楼。
走进办公室,刘泽之斟茶奉上,说道:“毛先生,在隔壁给您临时安排了卧室,您是在这里下榻?还是另找地方?”
“不过是一个晚上,就住在这里吧,我也想和你聊聊。”
“是。”刘泽之找到万祥良交代了几句,亲自服侍毛人凤洗漱,巩肃和派人送回了几道菜,九桌宴席便宜了在和平饭店执行任务的众人。下午才仓促开火的食堂也赶出了两道炒菜,上海分局众人各有职司,毛人凤命令徐逸轩、刘泽之、韩秘书、张占四人陪同用餐。
毛人凤吃了几口,问道:“泽之啊,见到倪新了吗?”
刘泽之放下筷子,起身答道:“没有,自从被张驰等人救出76号,就没有见过面了。毛先生,十四号晚上,倪新命76号行动队长钱明奇放了林聪礼等人,并给属下带来了一封信,您需要过目吗?”有徐逸轩在,这封信是瞒不住的事,也无需隐瞒。
“没这个必要。”
“是,属下还曾派人关照过倪新怀孕的妻子,给她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众人都有些吃惊,徐逸轩却隐隐有些失望:刘泽之当众主动说出来,和被查出来,性质完全不同。
毛人凤心中不悦,却不好发作,答道:“罢了,罪不及妻孥,这件事我允准了。对倪新的处置,你有什么看法?”
刘泽之陪笑道:“国有
国法,又有您在,这哪里是卑职有权置喙的事情?”
“军统那几名参加了76号的叛将哪?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置?”
“这当然也要听您的指示。”
毛人凤转头问徐逸轩:“逸轩,你意下如何?”
“国法、军法、家法,都逃不过一个字:死!”
刘泽之忍不住反驳道:“还是应该分别处理吧?盛丰栋官居76号总务处长,尤汉波是行动组长,投敌时间最长,确属罪大恶极,可甘敏,被捕后并没有造成过大的损失,特别是罗翔阳,虽然他的背叛,导致了陈劲松的遇险,可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外围成员,似乎可以……”
“不敢苟同!”徐逸轩打断了刘泽之的话。
刘泽之也很不客气的反诘:“理由?”
“军统对叛将的处置一向如此!他们是军统最危险的敌人。”
“可现在的他们,已经放下武器了。”
“哼!放下武器?难道是主动自首的吗?那是因为他们的主子,日本人投降了!刘泽之,对他们,你是不是心有戚戚然哪?”
刘泽之气极,怒道:“徐逸轩!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心有戚戚然?难道刘某有过背叛军统的行为吗?”挨着他的张占悄悄拉了他一把。
韩秘书劝解道:“二位,在长官面前,失态了吧?自己人,吵什么?有话好好说。”
毛人凤说道:“行了!这件事容我再想想——都站起来干什么?坐下吃饭。”
一顿饭,举座不欢,刘泽之命万祥良进来收拾餐具,万祥良低声说道:“正金银行的赵光钧回来了,说有急事要汇报。他说正金银行的所有黄金储备,不翼而飞了,他全力搜查,也审问了有关人等,一无所获。”
“我知道了,请他稍等。”
刘泽之奉茶,毛人凤问道:“泽之,抓捕工作要抓紧,还有审讯,也要跟上,设法复原被销毁的文件的事,也不能放松。我三天后从东北回重庆,还会在上海停留,那
个时候,我希望你能上缴一份令我满意的答卷。”
“是,属下定尽全力。”
“光复了,国民政府还都在即,局本部当然也会迁回南京,在这之前,有两件事:一是汪逆的陵寝,要摧毁,这件事戴老板承担下来了,在南京我已经当面交代了周成斌。当然,李士群的坟墓也要一并铲平。”
刘泽之面现难色:“逝者已矣,有必要如此……”
徐逸轩悠悠接了一句:“刘先生很为难吧?是啊,毕竟李士群对你不薄,我听说李士群的家眷远走异国,是你和倪新默契配合的杰作?”
刘泽之看着徐逸轩,突然一笑,亦庄亦谐的说道:“徐处长,我没得罪过你啊,你为什么要当着毛先生的面,和我为难?难道你不知道我和韩秘书、张占一样,都是毛先生的亲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