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九点,刘泽之正色说道:“纪姐,我和范大可走后,浦江县可就交给你了,你要和詹营长通力合作,提高戒备。”
从没有机会独当一面的纪群顿生不胜负荷之感,她说道:“刘副局长,我会尽力,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纪姐,你一定行的,而且也责无旁贷。”
纪群鼓足勇气答道:“是,请您放心吧,您要多保重。”
夜色中,一艘改装过的渔船静静行驶,范大可问道:“刘副局长,既然知道集中营的准确的经纬度,为什么不直接上岛?”
“集中营所在的海岛的周围布有鱼雷,我离开76号两年了,之前鱼雷的布置情况我就不是很清楚,我担心还会有变化。而且岛上戒备森严,还不如在码头下手。”
十六号上午九点,十二个小时的行驶后,渔船经过绍兴,抵达大海,又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到了舟山海域。
四名乔装成船员的下属撒网捕鱼,船舱里,刘泽之拿着望远镜说道:“每隔两天的中午十二点,集中营会有一艘运输给养的船只路过这一带,这是我写的可能使用的船只的型号、吨位,你我轮流观察。”
范大可叫苦道:“如果不凑巧,岂不要等三天?刘副局长,为什么我们不继续向集中营所在的小岛靠拢?现在是捕鱼的旺季,周围经常有渔船路过,万一看错了,就误了大事了。”
“我们乘坐的是一艘在内河或者在近海常见的渔船,离岸太远,会引人瞩目的。耐下心来,慢慢等。大可,让他们四个也轮班休息。”
十六号一整天,路过的可疑船只有六七艘。
十七号凌晨两点,范大可很担忧,说道:“刘副局长,您提供的集中营的运输船只太常见了,我提议命令巩肃和派人分头监控这些船只。”
“这些船只都不太像,巩组长那里压力很大了,我担心他抽
不出人手长期监控,参加一次需要时间不长的行动,倒是可以。别急,按照以前我在76号时了解的规矩,给养船明天就会返回,如果今天路过这片海域的可疑船只明天在大致合理的时间返航,就有七八分的把握了。”
“我们的计划是在上海的码头动手,船只返航后,按照您的说法,三天后才能再次启航去上海,这时间也太长了。”
刘泽之责备道:“大可,你也是做过卧底的老特工,这一次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我是担心浦江县军管会只有纪群一个人,独木难支啊。”
“那也不能仓促行事。”
“是。刘副局长,您回船舱休息一会,我在这里继续观察。”
上午七点,刘泽之走出船舱,说道:“大可,你去休息吧。”一边说一边举起望远镜观察。
“这是我登记的您休息期间的可疑船只,请您过目。”
这时,刘泽之兴奋的用手指着远远开过来的一艘小火轮说道:“就是那条船!你看,甲板上的那个人,是集中营里的行政科的负责人伏季。”
范大可精神陡然一震,拿起望远镜一边观察一边答道:“就是那个穿黑衬衣的大高个?您的记性实在令人佩服。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记住他的长相和船号,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停岸。准备一下,我拟一份电文,你拍发给巩肃和。”
十点整,渔船靠岸,这是一处渔民专用的小码头,每天上午是最忙碌的时候,人满为患。一身渔民打扮的刘泽之命令两名雇佣来的渔民向鱼贩子兜售捕来的鱼虾,另外两名下属返回浦江,带着范大可和上了岸,范大可奉命去找临时落脚点。
一家人头嘈杂的苏州面馆内,刘泽之见到了匆匆而来的巩肃和,一身粗工打扮的巩肃和佯装吃面,低声汇报道:“没想到您突然来了,我奉命组建的十个特别行动队,
已经移交给周局长了,用尽了我手头可以抽调出来、没有长期任务,又有行动能力的特工,目前能动用的只有两个三人的行动组,新配给我的助手万恒也交给了冯根生,奉命潜入正金银行,担任金库保管员。”
刘泽之心往下沉:人手太少了!之前他估计巩肃和能抽调出二十到三十人。两名下属返回浦江后,由纪群出面和詹营长商议:调派二十人的精锐,乘坐留在浦江的另外一艘改装后的渔船,共同行动。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刘泽之也要了碗焖肉面,答道:“我让你找的医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