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李士群死后,我一直担心,不对,不是担心,是怀疑76号有一个人会火拼平川新野……”
“你说的是赵敬东?这我们都知道啊。”
“不是,我记得我曾和您说过:赵敬东冲冠一怒,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唉。老赵那个人对我不错……早知道,我一定设法劝阻,甚至会掩护他……我亏欠的人太多,这辈子,不,下辈子也还不清……”
周成斌训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没有亏欠过任何人!总是这么钻牛角尖,实在令我失望!”
葛佳鹏赶紧乱以它语:“我很奇怪,既然不是赵敬东,你怀疑是谁?”
“李学惠。”
周成斌问道:“李学惠?李士群的侍卫之一,目前76号的内组组长?他和李士群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人如何?”
“此人身手虽不错,却没有什么心机,匹夫之勇。我留心打探,在重庆的时候,他曾是李士群私下网罗的一个跟班,李士群
对他应该有过大恩,具体是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倪新向小野平一郎推荐李士群,勾结之后,李士群派李学惠和日本人联络——为了安全,他不敢用军统在编的人——后来李士群上位,李学惠就一直在76号。”
“你想策反他?”
刘泽之摇头道:“不,赵敬东事后,我才看清李学惠这个人:此人昧于大义,一门心思跟着日本人。而且他的性格,做卧底,实在是不合适。我想搞到李士群死于日本人之手的铁证,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和李学惠作交换。更重要的是通过李学惠,告知倪新。试想小野平一郎归国受审,倪新再和影佐祯昭反目,我们面临的压力会大为减弱。”
葛佳鹏说道:“想的不错,可为了不让汉奸们兔死狐悲,影佐祯昭做的很隐蔽,又找了张胜宇这么个替罪羊,到哪里去找确凿的证据?”
周成斌答道:“可以电告局本部,请稽查处协助,有没有结果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泽之,我正想去找你,各种传单散发了七八天了,估计会有些人动心,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建立一个他们主动和上海分局联系的通道。你有什么看法?”
“尽人皆知:浦江县是军统的根据地,在浦江县设立一个机构,名义上您亲自兼任负责人,起个名字,让人一看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的。日伪虽然一直在封锁浦江县,可因为有游击区的缓冲,进出并不困难。何况我们感兴趣的人,多少都有些地位,派亲信设法进入浦江县联系,这点事还难不倒他们。”
周成斌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当局者迷,叫个什么名字好哪?”
葛佳鹏插话道:“国统区离散家属联络处?在今后散发的传单上注明:受戴老板委托,负责联络因为战争离散的亲属、同仁。”
周成斌点头道:“我认为可以,有心人
一看就明白,没这个心思的人也不会太在意。泽之,你看哪?”
“我也同意,为了安全,我不同意您真的亲自主持这项工作。”
“暂时由彭寍韡负责筹建。明天我要离开浦江县,去一趟松江,孙栋盛和汪伪集团和平救国军的卢旅长建立了联系,我带着老迟去一趟,佳鹏,你也跟着我——进来。”
冯根生拿着一份电报走进房间:“二位长官,局本部发来的密电,是我有权破译的:据东京工作组上报,今天清晨,汪逆旧伤复发,终遭天谴,死在了医院里。”
没等周成斌说话,彭寍韡也进来报告:“二位长官,二号电台接到友军潘先生发来电报:谢威前天抵达新四军浙东游击区,昨天到了东阳附近的根据地。”
“什么?”刘泽之大吃一惊:“谢威?他去了新四军的根据地?你确定没错?”
彭寍韡答道:“潘先生电报上是这么说的,请您二位过目。”
周成斌看罢,递给刘泽之:“谢威说愿意提供一些情报,大都是和军统有关的,要求换取不要把他交给军统,还提出想跟着潘先生干,被潘先生拒绝了。泽之,你怎么看?”
葛佳鹏忍不住冷笑道:“应该是和日本人闹翻了吧?哼!他当然不敢落入军统手中,张弛这笔账,还有炸毁重庆伪钞厂,一笔笔账,都还没和他算那!”
冯根生也插话道:“当然大都是有关军统的情报,和日本人较量,我们才是主力。可惜的是张占撤离,搞不清楚谢威为什么突然潜逃?”
刘泽之说道:“潘先生主动电告,也有示好之意,说明他没打算因为谢威,和我们产生摩擦,谢威这个人,可是戴老板一再严令,必欲得之而后快的。
周成斌答道:“说的不错,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派个人和潘先生接洽,把他押回来,明正典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