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心力征集到的黄金丢失,小野平一郎承担了全部责任,影佐祯昭却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好在日本人没有在淞沪地区发动全面冲突的实力了。”
“事先彭寍韡挖出了潜伏在医院的奸细毕妍,我命他引而不发,以韩佑禧刑讯伤感染为名,入院治疗。从警戒措施看,谁都会误认为韩佑禧是个重要人物。我又故意两次亲自提审。并让奸细毕妍有机会从彭寍韡手中窃得两份情报——情报当然是真的,也有一定的价值,可有很强的实效性——围剿开始后,毕妍果然中计,营救韩佑禧潜逃。”
刘泽之问道:“今后的工作重点:对汪伪集团和平救国军的策反,和日伪军政机关有关人士接触,提前布局接收,都需要内线的配合。老周,上海分局目前还有内线吗?”
“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这话怎么说?”
“在市警署、交管局、税务局有几名外围人员,可惜地位都很低,基本上排不上用场。”
刘泽之思忖道:“安插卧底,无外乎两个办法:主动安插。可是取得对手的信任,获取相应的职位,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再就是策反。”
“是啊,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策反,泽之,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刘泽之苦笑道:“你曾问过我一次,我还是那个答案:没有。对了,您和张占谈过这个问题吗?”
“谈过,他也没有目标。以前有你,安插、策反,相对容易得多;现在根本无从着手。事缓则圆,不聊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都没起床,你刚回来,去休息吧。”
“好,我也是乏透了——”
葛佳鹏闻讯赶来:“呦呵,还真是您回来了。刘副局长,一路辛苦了。”
刘泽之笑道:“你耳朵真长,是范大可告诉你的吧?我辛苦什么?你诈降76号,才真是辛苦了。”
“大家都辛苦了,是崔峰昨天离开前前告诉我的,说您和范大可一起回来,刚才我看见范大可去了食堂。听说没有我,侦破日本人在重庆谍报网的工作功亏一篑?”
刘泽之哭笑不得:“功亏一篑,是实情,可不是因为你不在,你没那么不可或缺。既然来了,别走了,搞点吃的,我们边吃边聊吧。”
葛佳鹏叫来卫兵,交代了几句,回到房间,问道:“局本部调回张占,却没有命我同行,是不是也觉得上海分局离不得我?”
周成斌责备道:“没规矩,谈正事!坐吧。佳鹏,戴老板命令上海分局为光复后的接收布局,我决定你参与这项工作,这是刘副局长列出的一份名单,认为可以接触一下试试,你看看吧。”
葛佳鹏收起戏谑之态,仔细看罢,答道:“这是戴老板列出的名单吧?得,我不问了,我没意见,二位长官,准备从哪
个人入手?”
刘泽之答道:“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与其我们主动拜访,不如坐等他们主动上门。”
周成斌点头道:“不错,我有个想法:利用外围组织,广泛散发传单,阐述戴老板的命令:悬崖勒马,既往不咎;暗地里建功,民国政府必有酬庸;顽固对抗,死路一条!”
葛佳鹏心悦诚服:“好主意!瓦解对方的军心,就是要分别处理!此一纸传单,可抵数万雄兵。”
刘泽之也道:“我同意,事不宜迟,立即动手吧。”
当天上午八点,76号,倪新招来了谢威:“你看看吧,于思文发来的电文,影佐将军的推测被证实了:赵长青在重庆被公开处决。”
“那一同失踪的吴斌、顾泰宁哪?”
“截止到目前,还没有消息。”
“好在于思文掌握的潜伏特工还是安全的。”
倪新叹道:“是啊。可赵长青在满洲颇受重用,增援淞沪,却落了这么个下场!唉,川岛重明也死在淞沪,只怕关东军不谅解啊。”
“局长宽心,不谅解又能如何?彼此并不统属。何况毕妍营救韩佑禧脱险,回了满洲,也算是一个交代吧。”
“罢了,且由他去吧。谢威,一个月来,你两次遇险,看样子军统是铁了心不会放过你啊。”
“谢谢局长的关怀,属下这条命本来就是您给的,局长,属下有句话……”
倪新奇道:“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局长,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只有抓住周成斌,属下才有安全可言。”
“谈何容易?等等,你是说——”
“是的,属下愿作诱饵,诱捕周成斌。”
倪新颇有些感动:“谢威,这么做你很危险,何况今日之上海分局人才济济,别说周成斌,刘泽之也未必会亲自出马。”
“属下有个不太成熟的计划:迂回行动,想向局长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