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佳鹏扶着墙,大口喘气,点了点头,一名特工上前扶着他回了房间。
倪新下了判断,在场不是下属,就是学员,谁敢有异议?谢威答道:“是。”见倪新亲自扶起沈瑞宏,又道:“局长,何劳您亲自动手?派其他人……”
倪新断然拒绝:“不行!任何人不得离开。何处长,我离开期间,这里由你负责,我很快就回来。”
倪新半扶半抱着沈瑞宏,乘坐电梯到了一层,得到消息的盛丰栋带着张占抢上前来,说道:“局长,交给我吧,车已经备好了……”见沈瑞宏突然站稳,二人愣在当场。
倪新说道:“盛处长,去你办公室。”
四人走进位于一楼办公区后门最外侧,正金银行提供的一个套间办公室内,倪新命令道:“盛处长、张科长,你们在外间守着。沈主任,请坐吧。
你的伤没事吧?”
沈瑞宏笑笑,答道:“没事,这点分寸还是拿捏的住的。倪局长,这就是葛佳鹏准备通过我提供给周成斌的情报,请过目。”
两张薄薄的包装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倪新拿过放大镜,仔细过目,点头道:“很详尽,唉,这是一个优秀的特工,虽然我一直在留心他的一举一动,却还是不知道他是何时写下的。如果这封情报真的到了周成斌手里,而我们事先一无所知,将再次惨败与军统上海分局手下。”
“是的,好在影佐将军技高一筹。”
“沈主任,以你的观察,葛佳鹏所做的伪装能瞒过军统的眼睛吗?”
沈瑞宏没有立即回答,反问道:“倪局长您是怀疑军统上海分局在这里布置了人员监控?”
“是的,我确定,不仅是在这里,其他藏有征集到的贵金属银行的地下金库外面,也都有他们的人。”
“唉,我也身处淞沪地区,近年来,军统匪类的活动的确越来越猖獗了。以我的观察:葛佳鹏为了取得您的信任,的确使尽了平生解数。倪局长,我有一事不明:葛佳鹏完成了对黄金的伪装后,为什么不立即对他挑明?还要命我上演这么一出苦肉计?”
倪新答道:“一是想让葛佳鹏晚明白一天,再让他授几堂课。再者等到贵金属上船,离开上海进入公海后,再和他挑明,对他的打击更大,方便下一步的策反。”
“倪局长高见,葛佳鹏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值得下些功夫。我还有一事请教:既然军统已在这里布有暗哨,经过伪装的黄金出入,会不会也被他们盯上?”
倪新笑笑,答道:“这个问题,早在影佐将军的安排中,将军有一个看起来很简单,却很实用的办法。”
“最高明的办法往往看起来很简单……”
门外传来盛丰栋的声音:“葛佳鹏突发急病,大口大口的咳血,浑身痉挛。”
倪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沈主任,你不能再露面,我去看看。”
倪新赶到地下室,葛佳鹏脸色煞白,似乎已生命垂危,倪新怒道:“怎么回事?葛先生,你怎么样?”
葛佳鹏还在咳血,根本无力回答。
何其莘硬着头皮答道:“您刚走,葛先生就说不舒服,喘不上气,胃疼,我就让他躺着,去给他倒点热水,谁知还没回来,他就开始吐血。”
倪新没有多少医学常识,犹豫了一下,葛佳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且还有沈瑞宏的前列,只得命令道:“谢威,通知盛处长,备车,送葛先生去南京陆军医院。”
谢威答应着向倪新的宿舍跑去。何其莘提醒道:“葛先生身份很尴尬,军统锄奸,马茂德死于非命,不得不防啊。南京陆军医院和淞沪占领军军医院不一样,不是日本人管理的。”
倪新点了点头,苦于自己无法离开,命令道:“虽说事贵从权,可地下金库的人不能离开,这是影佐将军的死命令!我来安排。”
谢威跑过来说道:“属下和盛处长联系上了。”
倪新再次亲自护送葛佳鹏上到地上一层,把已经昏迷的葛佳鹏交给盛丰栋,叮嘱道:“留下张占,你赶紧带领四名在外面的人员,送葛佳去陆军医院,加强戒备,向小野将军汇报,请将军安排。”
张占带着一名来南京财政部公干的76号的人员,抬着一架担架,匆匆跑来,七手八脚的接过葛佳鹏,让他在担架上躺好,一边汇报道:“我把一辆改装过的吉普准备好了,担架可以直接抬上去。”
倪新命令道:“把人抬上车。”
张占二人抬着担架匆匆而去,倪新又交代了盛丰栋了几句,才又回了地下金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