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爱俪园倪新一家人所住的公寓内,娇娇起床后,开始喝牛奶。鹤子一边吃早点一边对高瑞说道:“先生今天回上海,晚上有可能回家吃饭,你做一个炖笃鲜、再做一个炸响铃。中午我不在家吃饭了。”
高瑞点头答应。
倪新一行人上午九点半钟抵达和平饭店,陪着乔装成普通随员的山下奉文也进驻了和平饭店。
吃完早饭,鹤子看了一会书,想着中午在爱俪园公寓另外一家几个太太的饭局自己是主人之一,要早一点去安排才合礼仪,开始更衣梳妆。从日本带来的保姆面带焦虑之色的来说道:“太太,小姐好像发烧了,您去看看吧。”
娇娇的身体很娇弱,时不时闹点小病,鹤子赶紧去看,只见不到两岁的娇娇满脸通红,鼻翼扇动,不舒服的吭吭哧哧的哭闹着。鹤子很心疼,对保姆说道:“给小姐量一下ti温。我去打电话要车。”
本来倪新在家中留有一辆汽车和一名司机兼保镖,公寓并不大,只有四室一厅,鹤子认为爱俪园戒备森严,家中只有自己和三名女佣,不愿意让司机介入私生活,倪新拗不过她,只得一再叮嘱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出门一定要先向76号要车。
接到鹤子打来的电话,留守76号的何其莘心道:倪新的两个秘书、李学惠都不在,级别太低,有不敬之嫌,命人叫来了甘敏:“有件事你去办一下,带一名下属,陪倪太太去趟医院。”
少校军衔的甘敏并没有认为有shi身份,反而有几份窃喜:自从加入76号,说是少校军衔的情报处专员,实则过得很憋屈寥落。同是军统叛将,倪新对他和谢威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有这么一个机会接近倪新的家人,他求之不得。
军医院里,恰逢流感盛行,医院门诊的人很多,甘敏殷
勤的让带来的一名下属陪着倪太太,自己去找主治医生,出示证件后,医生不敢得罪,同意先给甘敏带来的人看病。
甘敏兴冲冲的来到候诊室,面带得色的对鹤子说道:“倪太太,走吧,不用等了,医生说先给小姐看病。”
鹤子喜道:“太好了,辛苦你了,甘桑。”
鹤子和抱着孩子的保姆站起来随甘敏向诊室走去,诊室门口,杜一帆挡住了去路:“等一等,轮到我了,为什么插队?”
甘敏怒道:“说什么那?别自找没趣!倪太太,你尽管进去。”
鹤子心焦女儿,没有搭理,杜一帆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转头对着甘敏怒道:“你说什么哪?谁自找没趣?!插队你还有理了!”
鹤子收足不及,撞在杜一帆身上,也动了肝火:“甘桑,这个人是谁啊?如此无礼!”
“呦呵,还是个日本人那!那也不能不讲理啊!”杜一帆对一名军统女特工乔装的孩子母亲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轮着咱们了,带着孩子进去!”
那名女特工抱着从邻居那里借来的孩子走进了诊室。
甘敏大怒,自觉得这点事都办不好,倪新知道了,岂非觉得自己无用?他拿出证件,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办你个妨碍公务罪?”
杜一帆把着诊室的门,嗤之以鼻:“我不看,这是医院,看病的地方,什么公务,我不懂。”
鹤子不愿多事,劝道:“算了,别惹事了,还是等一会吧。”
杜一帆嘲讽的冷笑道:“还是你这个日本婆娘懂事。”
鹤子紫涨着脸,气的顿足说不出话来。
甘敏一把拽住杜一帆向一旁推去,一边骂道:“胡说!什么婆娘?你眼瞎了?”
杜一帆抬臂抵挡:“不是婆娘,难道还是姘头?”
甘敏大怒,想拿下杜一帆再说,二人扭打在一处。候诊的人
赶紧劝道:“打什么架?有话好好说。”
“就是就是,家里都有病人,还有心思打架。”
“都少说一句吧。”
那名女特工带来的孩子不过是有些积食,医生简单诊断后,开了点酵母片。走出诊室,也来劝架:“别打了,赶紧给孩子取药去。”杜一帆首先松开了手。
鹤子也担心女儿,不愿多生事端,劝道:“甘桑,算了,给娇娇看病要紧。”
在医院里打起来,耽误了娇娇的病情,甘敏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就势下台,整了整衣服说道:“倪太太请进吧——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杜一帆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医生诊断后说是体内炎症导致的发热,不甚要紧,开了点药叮嘱多喝水。鹤子放下了心,保姆抱着孩子一行人取药后向停车场走去。上了车才鹤子突然哎呦一声,说道:“我的手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