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周成斌断然拒绝:“这次的任务不仅仅是和高瑞见一面那么简单,在她得手后,还有第二步的工作,你去?等于自投罗网!还是我去。”
冯根生说道:“二位长官,我想当初之所以选中高瑞卧底,除了其他的条件,此人也应该是个优秀的特工吧?那么临时和她联系,也不会影响计划的执行。崔峰去过76号,您二位更是倪新的老对手了,只有我,没有和76号直接照过面,还是我去吧。”
周成斌做了决定:“也好,那就你去,我命杜一帆协助你。”周成斌交代了和高瑞联系的办法之后,叮嘱道:“事不宜迟,你这就出发吧,把我开来的那辆车调给你使用。老冯,你是军统的老特工了,我只有两句话句交代:对那个孩子,不能弄假成真!事后要尽全力帮助高瑞撤离。”
“您放心吧,罪不及妻孥。高瑞也未必一定暴露
,能否暂缓撤离?”
“不能冒这个险,再说高瑞撤离后,倪新怎么洗的清干系?也许可以接日本人之手除掉倪新!”
“还是周局长您深谋远虑。二位长官保重,属下告退!”
冯根生走后,周成斌又道:“我们也离开这里,转到上海机场公路边的那个联络站去。”
“老周,你的意思是如果冯根生未能成功除掉山下奉文,你要亲自狙击?”
“是的,到时候我需要你协助把山下奉文调出防弹汽车。”
“设法让山下奉文下车,我应该能做到。老周,我担心的是你,我在地图上仔细看过你事先选定的那个狙击点,距离太远,除了你,包括我在内的上海分局的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能力;四周都是开阔地,且不论76号会不会提前布控,事后安全撤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周成斌平静的答道:“冯根生这一次是第三次刺杀了,如果还不能成功,我决意和山下奉文这个刽子手同归于尽!”
刘泽之想了想,没有再开口,暗自盼望冯根生能够一击得手。如果……到时候再设法劝阻吧。
二十四日凌晨三点,倪新带着川崎哲也等人。开着一辆轿车来到冈村宁次公馆,车子刚一停稳,四名男子出门,两名男子上了车,汽车很快驶离。又有一辆吉普停了过来,另外两名男子上了吉普。
汽车上,倪新陪笑道:“都是属下等无能,让将军您受委屈了。”
山下奉文答道:“不妨事,我深知淞沪一带反日组织活跃,而我,又是重庆政府、美国等集团的眼中钉。”
“将军是帝国的擎天柱石,宵小之辈妄图对将军不利,也是情理中事。请将军放心:属下在前面一百米距离外安排了一辆吉普开道,后面还有断后的车辆。”
谢威等人一行七辆车,凌晨二点赶到和平饭店,在此留守的刘威平早在大门口迎候,一行人顺利进驻,不知
内情的谢威松了口气,亲自执勤警戒。
凌晨四点,冯根生回到联络点,命自己直属的行动组的一名下属去死信箱里送情报,又找来了杜一帆,交代了一番,杜一帆答道:“我明白了,冯组长放心吧。”
二人上了车,杜一帆开车,把冯根生送到了高瑞每日买菜必然经过的那个小学校的操场外,冯根生下车后,杜一帆开着车去了《申报》。
凌晨五点四十,高瑞在操场的栅栏上再一次看见了那根红白相间的丝带,她神色未变的继续向前走去。到了菜市场,买完菜后,又一次来到了菜农、摊贩、主妇洗菜、吃早点的后门小码头的一块空地上,在一家生意不太好的早点摊上坐了下来。
乔装成摊贩的冯根生远远看见,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在高瑞身边坐下,信手把遮阳的草帽放在桌上,要了一碗馄饨,两个粢饭团。
高瑞一眼撇去:白色的机制草帽上用很浅的淡黄色茶水划着一个四角星,这是事先约定好的联络标志。
冯根生低声说道:“我是冯根生,奉周局长之命和你联系。倪新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吧?”
“我是高瑞,是的,四五天了。”
摊主端上馄饨,冯根生喝了两口汤,又道:“我留给你一片药,你设法给倪新的女儿服下,然后……”
高瑞仔细听完,喝完豆浆,答道:“我知道了。”
“和平饭店还有一个出席记者招待会的摄影记者,也是自己人。东西如能放进饭店里倪新身边最好,如果不能,就设法放在进门后的灌木丛里,然后做个标记……今天下午我会一直在爱俪园大门口南边一百米,兜揽生意的三轮车夫们惯常聚集的三岔路口等你。”
“明白了。”
冯根生拿起草帽扇了两下,随手放在了另外一边。只见原来放草帽的地方有一片白色的药片。高瑞悄然捡起,藏在手心里,结了账,拎着菜篮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