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分钟后,安排长留在这里监视的两个人跑了过来,二三十米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是哪部分的?”
“是我,马团长!”
那二人赶紧跑过来:“团长,我们是警卫排的,安排长命令我们在这里监视,茅屋里面的人,应该是四个,听到车声跑了出来,我们在后面,安排长说没有命令,不准开枪……那几个人现在不见了。”
马团长没有出言责备,此时,远处传来军人行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是警卫排听到枪声赶了过来,马团长提高声音:“安排长,我在这里!”
安排长跑了过来,马团长命令道:“给我留下几个人,其他的人分成两队,一队包围藏货地点,一队追击逃走的水匪。”
“是。”安排长答应着带队执行命令。
马团长跑到刘泽之面前,见那名警卫员正在给刘泽之包扎,很担心的问道:“受伤了?怎么样,很严重吗?”
“没事,左臂擦伤,削掉了一块肉……”话虽如此,借着月光,马团长看到刘泽之神情痛苦,额头汗津津的。
刘泽之又道:“越往前路越不好走,别开车了,万一陷进去就麻烦了,我们步行过去看看,货物是不是都还在。”
马团长责备道:“你看你,说你什么好?都受伤了还惦记着这些事。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了,你上车歇着吧,听我的!我陪你过去。”
十点钟,安排长回来报告道:“团长,货物都里面,我清点了一下,没少多少,九成以上的货物还在。人没抓住,天太黑,这里的地形又太复杂……”马团长事先曾有过交代:尽量避免人员伤亡,当着刘泽之的面,这话没好说出口。
马团长心知肚明,点了点头:“多派几个人,守着货物。刘秘书,我们先回去吧?”
“好,马团长,一客不烦二主,等明天远东号回来了,麻烦你找几名船工,帮着装船……”
没等刘泽之说完,马团长一口答应:“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找好船工后,我派八名兄弟随船押运,保证平平安安抵达武汉。走吧,坐车回鹤
峰医院,一是给叶经理说一声免得他担心,而是你的伤也让医生看看。”
一行人回到鹤峰医院,马团长说道:“我就不上去了,早点休息,还有件事,我正好要去趟南京,两个人,后天走,能不能同行?”
“太好了,路上多个伴。叶经理他们还要随船去武汉,咱们四个人一辆车,正合适。到了上海,这辆车你就先用着。”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下了车,刘泽之又道:“马团长,等一下。”从放在车子里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给兄弟们喝杯酒吧,你可别和我客气——”硬塞给了马团长。
马团长推辞不过,用手捏捏,也并不太厚,只好收了下来。等刘泽之等人上楼后,坐进自己的车里,抽出一看,又惊又喜:信封里并不是南京发行的储备卷,居然是一沓崭新的美钞!没想到刘泽之出手如此大方。
九月二十日上午,刘泽之给李士群发电报汇报了大致情况后,远东号开回芜湖,重新装上货物,叶时文等人也上了船,下午五点,启程继续驶往武汉。第二天上午七点,马团长搭车,四人于当天下午四点赶回了上海。
左臂被纱带吊着固定的刘泽之脸色苍白,冷汗不断,他勉强笑道:“老马,我先去趟医务室,怎么感觉缝线开了?你带马团长去见李主任吧,告诉司机班这辆车暂时借给马团长用几天。”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一路上路况不好,太颠簸了,血都渗出来了。”
马团长如此卖力,李士群当然很高兴,一听马团长来了,马上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致谢道:“舍亲在芜湖出了这么大的事,多亏马团长仗义援手。”
李士群话里的意思是不肯承认自己就是货主,心知肚明的马团长自然顺着李士群的话说:“在兄弟的辖区出了这样的事,惭愧啊。令妻舅叶经理太客气了,早点打声招呼,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二人寒暄客气了几句后,马团长又道:“李主任,并不是马某面奖,强将手下无弱兵,您的那个刘秘书真的不错
,精明干练,身先士卒,对您更是忠心耿耿。也是我的疏忽,还让他受了伤……”马团长不厌其烦的对刘泽之大加赞赏了一番。
有人当面夸奖自己的属下,李士群当然很高兴,加之刘泽之在电报中并没有提到自己受伤的事,李士群不由的关切道:“哦,他受伤了?要紧吗?马团长你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