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之点头答应:“好,前面那条路昨天开车走过,右侧有条近路,我包抄过去。”说着,加快步伐,向右一拐,进入一条小巷。
估摸着刘泽之已经包抄到位,平川新野拔枪在手,猛跑几步,喝到:“站住!胆敢抵抗,格杀勿论!”
在平川新野动手之前一两分钟,段文涛已经觉察出了异样,他掏枪向后开了一枪,拔腿狂奔,没跑出多远,刘泽之出现在前方,连发两抢,段文涛就地一滚,虽未受伤,狼狈不堪,平川新野又追了上来,段文涛横下一条心,冲着平川新野还了两枪,平川新野隐蔽在一根电线杆后面!避过子弹,看准目标,就要还击。
隐蔽在一辆三轮车后的刘泽之也开了两枪,同样没有命中,他很清楚同时跟踪段文涛的那拨人绝不会是军统的。他想等一等,段文涛已成瓮中之鳖,最好是平川新野出手击毙。
平川新野却记得李士群要活口的吩咐,想和刘泽之配合,力争生擒对手。刘泽之看出了他的心思,只好趁段文涛对付平川新野之机,冒险探出半个身子,瞄准了段文涛!
忽然,一发子弹击中段文涛的右臂,段文涛的枪掉在地上,有人高喊:“谁都不准再开枪!我是淞沪日军司令部特务机关的!”
平川新野将信将疑,两个人持枪跑上前去,铐住段文涛,一个人把枪收了起来,走向平川新野,两臂高举,以示无他。那人走上前来:“我是影佐将军的部下,奉将军和李主任的命令,跟踪段文涛,你们应该是76号的人吧?”说着,左手掏出证件,右手依然举着。
平川新野一手持枪,一手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看递还给对方,收起枪,说道:“原来是高松君,鄙人平川新野,76号李士群主任的秘书,奉李主任的命令,追捕段文涛。阁下好枪法。”
这时刘泽之走了过来自我介绍:“刘泽之,李主任的秘书。”
“高松原田,影佐将军的部下。刘秘书、平川君,你们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前后也许都是敌人,却还是断然出手抓捕,其勇气和胆略,高松钦佩至极。”
刘泽之客气道:“高松君过奖了,事到临头,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履行职责。”
高松原田命令两名下属:“你们两个,给段文涛包扎一下。”转头又对刘泽之二人说道:“二位,下一步怎么办,请示一下李主任吧。”
平川新野点头道:“好啊,我看先回我们租住的旅馆吧,高松君你们来了几个人?”
“一共八个,你们有车吗?”
刘泽之答道:“有一辆,是江阴警署的车。我们三个人乘车押解,其他人只能步行过去了。”
回到旅社,平川新野拨通了长话局的电话,过了一会,才转接到李士群暂住地的电话。听完汇报,李士群命令道:“和当地警署联系,把你们所在的那家旅社包下来,我这就过去。”
李士群命令赵敬东:“这里只留下两个人,带上电台,其他的人,分乘四辆车,和我去如皋。段文涛和陈劲松同时出现,我怀疑毛人凤和周成斌也在那里。”
李学惠等三人回到旅馆,看到刘泽之等人居然抓捕了段文涛,喜出望外,上去一拳把段文涛打倒在地,猛踹了两脚,骂道:“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跑?你再跑一个给我看看?!”
平川新野喝到:“不准动手!不像话。”
有伤在身,又带着手铐的段文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说道:“老李,我知道你心里有火,我不怪你,我潜逃是为了找证据证明谁才是军统的卧底,我替他背这个黑锅还罢了,留下这个祸患,76号总有一天会毁在他手里。”
李学惠骂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花言巧语骗我?你把我当傻瓜了?你他妈的和军统上海站副站长陈劲松接头,被抓了一个现行,还敢狡辩!”
什么?和谁接头?陈劲松?段文涛问道:“我和陈劲松接头?这从何说起?”
李学惠按捺不住怒火,冲上去又给了他两耳光:“你和陈劲松在我们住的那个旅社斜对面接头,被我们发现,分头逃离,我们五个人十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你,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泽之进来说道:“老李,出来!听到没有?”
李学惠只得悻悻然作罢。走出房间,刘泽之把配枪和证件、钱都交给他:“钱混在一起了,枪我也搞不清是谁的,你们三个自己分一下,告诉他们两个,这事别让外人知道了
,传到李主任耳朵里,准得挨训。分完东西过来看着人犯,再跑了,咱们谁都别想活了。”
李学惠松了一口气,他当然不希望李士群知道自己如此狼狈,现在刘泽之叮嘱他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么说刘泽之当然也不会说出去了。他接过东西,说道:“我知道了,多谢,那我去了。”
平川新野用商量的口气对刘泽之说道:“李主任说他马上出发来如皋,让我们找当地警署把这所旅社包下来。刘秘书,我在这里留守,你去警署,行吗?别忘了借十来名警察过来帮助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