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说实话布置这件事之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段文涛一定会潜逃。敬东,你知道我派刘泽之和平川新野干什么去了吗?”
“属下不知,请主任指教。”
李士群叹道:“综合各方面情况看,专车丢失,备用钥匙只有刘泽之和平川新野可以拿到,他们两个也知道专车放在哪里,他们还知道安德森住在大东亚旅社,所以这二人的嫌疑不能完全排除。”
赵敬东吓了一跳,想了想鼓足勇气说道:“主任,请恕属下无知妄言,这太匪夷所思了吧?这两个人是您的秘书……76号成立的时候泽之就跟着您,平川君又是日本人,而且段文涛这么一跑,卧底身份可以确定了吧?”
“正因为他们是我身边的人,才不能有一点差错,但愿我是杞人忧天。再说段文涛潜逃,不派人追捕,也说不过去,周成斌心思细腻,不把戏做足了,是不会上钩的。跟踪段文涛的影佐将军的部下由谁负责?”
“是将军手下新来的情报专员高松原田,听说此人是个老特工了,对付段文涛,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电话铃响起,李士群示意赵敬东接听,电话是76号一个行动小组打来的,这个行动组奉赵敬东的命令开着山木龙三的车,
追查李士群专车的下落。赵敬东捂着话筒请示道:“主任,在距离山木君和周成斌遭遇的那家检查站十公里的地方,发现了您的专车,车子被丢弃在路边,那是通往如皋的公路。他们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
“找个司机把车开回来,命令这个行动组去如皋继续追查。我刚才让刘泽之用影佐将军的名义通知这如皋和南通的警署协助追查,车子是弃在通往如皋的路上,但是南通也不能放松,我怀疑这又是周成斌的调虎离山之计。”
刘泽之二人开着车到了中途一个小站,李学惠在简陋的候车室外望眼欲穿,一见他们就说道:“你们可来了,急死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刘泽之下车说道:“你还有脸抱怨?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放跑了段文涛,主任发了多大的脾气?连茶杯都砸了!”
李学惠苦笑道:“刘秘书,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我放跑的?是段文涛迷昏了我们,潜逃的,好不好?下一步怎么办?”
刘泽之望着远方,为难道:“平川君,你说哪?我之前说过一种可能是他去找周成斌了;另外一种可能是他回上海了。听你说过你们当面接受了李主任的命令,马上就出发了,他应该没做逃走的准备,也许回宿舍拿枪拿钱,或者销毁证据。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李学惠赶紧插话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已经通知单位留守的人派人去他宿舍搜查、蹲守了。不过……他手里有枪,也有钱……”
刘泽之奇道:“押解之前,难道连配枪、钱物都没有收缴——噢,明白了,你们三个昏睡后,他拿走了你们的配枪和钱,对吧?奇怪了,既然搜过身,段文涛身上的强力安眠药是哪来的?我还以为从老彭那领来的这个东西未必管用,谁知道效果这么好。”
李学惠面露惭愧懊恼之色:“真让你猜对了,现在我们三个是身
无分文,配枪和证件都没了,还不知道怎么交代那。唉,别提了,我按照规矩例行搜身后,都出门了,段文涛说牢房里太冷,求我让他换条厚点的裤子,我一糊涂就答应了。刘秘书你知道我是第一次押解人犯,没经验,没想起来应该二次搜身。”
刘泽之嗤的一声笑了:“我给你说,这个黑幕你可别让主任知道了,否则龙颜大怒,你吃不了兜着走!”奇怪,段文涛是卧底的最大嫌疑人,如此重要的人犯,为什么让没有一点经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李学惠带人押解?
一直在旁边看地图的平川新野皱眉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言归正传,第二种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他去找周成斌,或者说他去了军统的联络站。从地图上看山木君和周成斌狭路相逢的地方再向前开几公里,就是一个岔路口,两条路分别通往南通市区、如皋镇,刘秘书,你说咱们先去哪里?”
徐建雪在南通市区的联络站等候毛人凤,这一点刘泽之是知道的。他故作游移不定,说道:“去如皋吧,地方小,好排查。”
平川新野无可无不可:“好吧,如皋距离南通市区只有六七十公里,先去那里,找不到线索再去南通。这可真是大海里捞针。”
刘泽之笑道:“我估计十有八九无功而返,如果是我,好不容易跑出去了,唯一会做的是找个地方藏起来,等风声过了再作打算,哪还敢满世界乱转。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沓钱递给李学惠:“你们三个分分,先用着。”
李学惠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吧?反正大家在一起,我身上没钱也没关系。”
刘泽之一本正经的说道:“想得美!想把我当冤大头?所有的开销你都不管了?不是送给你的,完事了加大一分的利息还我!”
刘泽之出手一向大方,这么说当然是开玩笑,李学惠讪讪的接过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