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陈援朝就醒了。
他没有手表,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我还是早点走吧!要是晚了,被田春英的本家和亲戚看到,非跟我拼命不可!”
陈援朝穿上衣服,关上门。知青们还在熟睡,他也不想吵醒他们,就一溜小跑,穿过田集村,直奔黄堂街。
回到文化站时,天才刚刚亮。
吃早饭时,其他人都来了,唯独杨金山没来。
直到大家各自开始练功,杨金山才姗姗来迟,却是一脸的喜气,同时,还有两个黑眼圈。
刘少波关切地问道:“金山,怎么回事?平时那么积极,今天怎么来晚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如果有事,你还可以回去帮忙!”
杨金山笑道:“谢谢站长!今天我爹请媒人去我对象家提亲,我才在家耽搁了一会儿!”
刘少波也笑了:“太好了!等你小子结婚,我们都去吃席!”
“你们都去,一个也不能少!”
杨金山笑着应了一句,来到陈援朝的身边:“援朝,你今天教我说相声!”
陈援朝把他拉到角落:“你昨晚熬夜了?”
杨金山颇为得意:“昨天晚上带你嫂子去我家了,我爹娘都很满意,我就没让她走。嘿嘿,我们一夜没睡!”
这一夜没睡,都干啥了,不用说陈援朝也知道。
“师兄,你厉害!我佩服!”陈援朝翘起大拇指,“好,我们现在开始学习相声!”
陈援朝前世听郭德纲和于谦的相声太多,很多段子都记住了,再加上在老干部局里也简单学过,算是有点基础。
他觉得,前世的有些段子,只要串连串连、修改修改,在这个年代也可以用。
要学习郭德纲和于谦,陈援朝就不能再说单口,他需要一个搭档。
他发现,杨金山就是一个好搭档,脸皮厚,怎么砸挂都行。
“师兄,相声有四门功课,你知道是哪四门吗?”
“知道,说学逗唱嘛,侯宝林说的!”
广播里经常有侯宝林等名家的相声,只要听得仔细,都知道。
“说学逗唱,分别指的是啥?”
“不知道!”
“说,指的是贯口,比如《报菜名》。”
“《报菜名》我知道,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陈援朝听了,更加高兴,看来杨金山对相声也很有兴趣。
“师兄,你是不是只会这一个贯口?”
“是啊!你会几个?”
“我会的多了!但是没用,社员们不喜欢听贯口!”
陈援朝哪会什么贯口,偶尔能说上一段而已,这么说只是想让杨金山知道,他是个高人。
杨金山却是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贯口没意思!社员们只要开心,能让他们笑出来就行!”
“、学外语、学各种动物叫、学唱戏、学唱歌……总之,不管学什么,都以让大家笑为目的!”
“那‘逗’呢?”
“‘逗’就是逗乐,跟‘学’的宗旨一样,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观众笑起来就行!”
“‘唱’呢?”
“相声里的‘唱’,一般是指太平歌词,这玩意儿枯燥乏味,社员们也不喜欢!”
其实,太平歌词也不是枯燥乏味,要看欣赏的是谁。
陈援朝自己也不会太平歌词,所以故意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