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区的铁门缓缓关闭，几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园区的后院。车门一开，几名打手迅速下车，将刀疤从车里拖出来。刀疤双手被反绑，身形瘦削，脸上满是血迹，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倔强和不屈。
“走。”打手们毫不客气地将刀疤推向园区的深处，铁链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仿佛回响着园区冷酷的律动。
老三站在园区大门旁，跟着被押送的刀疤一起进来。他脸上的表情复杂，既有担忧，也有一丝不安。他和刀疤曾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但现在，刀疤的到来，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王猛的办公室依旧弥漫着刺鼻的烟草味，昏黄的灯光照在宽大的桌面上，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压抑的气氛。
蝎子在门口站定，低声说了句：“王哥，老三来了。”随后他退到一边，站得笔直，目光如同利刃般扫视着整个办公室。
王猛没有立刻抬头，他依然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似乎对这场谈判早已心知肚明。沉默片刻后，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锋利得像刀，扫过老三和蝎子。
他懒懒地伸出手，蝎子立刻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双手递上，再用打火机恭敬地替王猛点燃，火焰映照在他的脸上，阴影浮动。
王猛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像是在慢慢欣赏老三的神情变化，“老三，这次捞刀疤，费了不少劲吧？”
老三笑了笑，语气平淡，“王哥，要不是命大，这次我就回不来了。”
王猛眯起眼睛，随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雪茄，丢到老三面前，“抽吧。”
老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住。他不抽雪茄，但在王猛这里，雪茄不仅是烟，也是态度。他熟练地拿起打火机，点燃后吸了一口，烟雾弥漫间，他才缓缓开口，“王哥，和您合作真是痛快。”
“老三，”王猛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你觉得，刀疤值多少钱？”他放慢语速，仿佛在试探着老三的反应。
老三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回答：“一百五十万。”他的语气没有太多波动，但心中却充满了不满——如果按王猛给出的价格，简直无法平衡他们这次的风险。
王猛笑了笑，烟雾从他嘴中缓缓吐出，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他点了点头，“一百五十万，嗯……你觉得刀疤值这个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你觉得一个捣乱的人，能值这么多钱？”
老三早料到王猛不会痛快答应，语气依旧不急不缓，“王哥，你知道，黑塔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我捞他出来的时候，差点死在里面，这趟活儿不好干吧？”
王猛没说话，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刻意制造沉默中的压迫感。
老三坐在椅子上，手指下意识地在膝盖上摩挲着，皮肤发紧，心跳比平时快了一些。他已经跟王猛打过不少交道，知道这家伙的脾气——当他不发火的时候，往往才最危险。
“滴——滴——”
桌上的座机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房间内短暂的死寂。老三的肩膀微不可察地一抖，尽管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仍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他看着王猛的手慢条斯理地伸向电话，动作不疾不徐，嘴角勾起一丝轻描淡写的弧度，像是已经预料到电话那头的内容。
王猛随手拿起听筒，语气懒散得像是刚睡醒一样，“喂……嗯，明天？”他的眼神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行，给他剁了，骨头扔河里，别弄脏了地方。”
老三心头猛地一紧，指尖微微发麻。他知道王猛是什么人，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和让人买瓶水没什么区别。但正因为如此，这种淡漠才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不寒而栗——王猛在杀人之前，连多余的语气都懒得加。
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几句，王猛听着，面色不变，嘴角仍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像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他“嗯”了一声，随手挂断电话，连语气都懒得再调一调，手指在桌面上弹了弹，仿佛刚刚处理的不过是一桩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叼起雪茄，深吸一口，鼻腔里缓缓吐出一道淡白色的烟雾，环绕在他冷峻的脸庞周围，模糊了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