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林成云失声道，“除非??等等，你该不会??”
“嘘！”林无垢竖起手指，“我就是随口问问。对了，你说培元丹的药性太猛，会不会是因为火候控制得不够细？比如朱砂三分，若是火候稍微大了，就容易引动朱砂中的阳气，导致丹药狂躁??”
林成云一时语塞，这个堂兄总是这样，明明对丹道理解颇深，说起话来却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头脑。有时他甚至怀疑，那个在药园里嬉戏打闹的少年，是否就是真实的林无垢。
这时殿内传来动静，众人陆续走出。大长老经过林无垢身边时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林修然则笑吟吟地走来：“堂兄，族比见分晓。”
“一定一定。”林无垢笑着拱手，“不过修然兄弟啊，你说培元丹是固本培元，那‘固本’和‘培元’哪个更重要些？”
林修然一愣：“这??自然是??”
“行了，难为你了。”林无垢摆摆手，“我这就去准备准备，争取不给林家丢人。”说完一溜烟跑了。
林修然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一旁有人低声道：“少爷，那株紫金参??”
“不必急。”林修然低声道，“等族比一过，自然有他后悔的时候。”
等人群散尽，林无垢独自来到后山药园。徐九正在那株紫金参旁边打坐，听到脚步声便睁开眼睛：“大少爷，老奴听说??”
“听说我要参加族比是吧？”林无垢嘿嘿一笑，“没事，我都打听清楚了。这次用的丹炉是百年前那一批，我记得药房还存着几份当年的炼制记录。”
徐九一怔：“大少爷是说??”
“徐伯，您说培元丹为什么要用朱砂？”林无垢忽然问道。
“这??自然是因为朱砂性温，能调和药性??”
“错！”林无垢竖起一根手指，“您老想想，如果朱砂只是调和药性，那为什么非要用三分？二分不行吗？不过嘛??”他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您可知道那些丹炉底下都刻着什么花纹？”
“这??”徐九愣住了。几十年来，他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培元丹的丹方一直都是这样的，代代相传，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至于丹炉底下的花纹，更是从未留意过。
“好啦，我去准备了。”林无垢跳起来，“对了徐伯，明天您老人家记得来捧场啊！”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徐九若有所思。忽然，他想起一事，连忙起身要去追，却见林无垢已经没影了。
“这孩子??”徐九叹了口气，“怎么忘了告诉他，明天用的不是百年前那批丹炉??”
夕阳西下，天玄山头的云雾染上一片红霞。林家后院的角落里，那株黑不溜秋的噬灵草悄悄绽开了一朵小花。花瓣漆黑如墨，却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与此同时，远处药园中的紫金参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林无垢的房间里，一盏孤灯在桌上摇曳。少年正专注地研读着一本古旧的丹经，偶尔停笔记录几句。在他脚边，散落着几张写满密密麻麻笔记的纸张，上面画着各种古怪的符文和图案。
“朱砂三分，应合三关??”他喃喃自语，“有意思，真有意思。”
窗外月光如水，九峰隐现。丹峰之巅的九转金丹炉在月色下泛着幽幽光芒，仿佛在注视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