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当然是有原型的。
虽然兰道夫打死也不承认勃朗特将故事里的人写的比自己更有魅力——特丽莎就是这样的评价。
她在看完勃朗特的后,一反常态地称赞了对方。
说她‘没准’、‘勉勉强强’、‘或许再有些灵感’、‘过上几年’——
就配缀上泰勒了。
兰道夫没把她后面的话当回事,只纠结那句‘他可比您更有魅力’。
“也没准是我太苛待她,所以故事里才瞎了眼。”
“也没准她太爱您,所以在故事末尾您又神奇地康复了,”德洛兹回了一句,眸间浮现一抹罕见的向往之色:“故事已经足够浪漫,却没想到原型更让人——用示爱,这才是真正的艺术,泰勒先生。”
兰道夫泰勒只想问为什么自己没有那瞎眼男人有魅力。
他可没在阁楼上养疯子。
“勃朗特总和我谈你们的‘优秀之处’,丰塞卡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每一次聚会,诸位女士都做些什么?”
兰道夫说。
“我是说,有别于其他沙龙的。”
德洛兹略微思考,说道:“我不和您提艺术方面的,那太寻常。我要举个更罕见的例子,譬如——我们最近正讨论,‘好奇心与探索欲’究竟有多重要。”
兰道夫没太明白她在讲什么。
餐桌上的人,或许唯金斯莱知道德洛兹的意思。他微微侧目,在心底给这‘不得体’的女人稍稍提了一级。
“好奇心,”仙德尔声音轻快:“好奇心——声音。是脑袋里的声音,它催促着我们追逐渴望与未知…”
她们当中,有人可擅长遵从自己的好奇心与探索欲了。
“对极了,克拉托弗小姐。”
德洛兹轻轻鼓掌:“我们认为,没有了这两样东西的——实际是一样东西的人,就很难被称为‘人’…就像大漩涡的教徒自诩‘首生’,那么,我们真要比动物强的地方,或许并非只是智慧。”
“好奇心和探索欲。”
“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我们开始好奇,于是,从思想中诞生太阳。”
兰道夫还是没太明白。
是。
的确。
这东西…
挺重要。
然后呢?
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能让兜里多上几个先令?
自从德洛兹清楚他的身份后,就知道他会这样问:“您见过自行车吗?邮差骑的那种双轮。”
“当然。”
“那么,它为什么能够跑起来?”
“因为人的腿在蹬。”
“是啊,可熟练的邮差,从不让它向左或右倒。难道您不疑惑吗?”
兰道夫哑然。
“…我打赌您肯定见过陀螺。会觉得它们之间有相似的地方吗?”
兰道夫回答不上来。
他有些窘迫。
被一位事业不如自己,身份远低于自己的女人问得哑口无言——但,还是那个问题。
有什么意义?
“我挑选的朋友很棒吧?”罗兰左右歪了歪,和仙德尔、萝丝小声嘀咕。
仙德尔点点头。
她对这姑娘没什么恶感。
她尊重知识。
也尊重那些同样尊重知识的人…
最主要的是。
她能看出来,这女孩对罗兰的态度不一样——这就意味着…
莉莉安·萝丝·范西塔特要生气了。
她很愉悦。
‘我不喜欢她。’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