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术鲁列猛地抬起头,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后被愤怒所取代。他站起身来,身上的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在营帐中回荡。他怒吼道:“这些阻卜人,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营帐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都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中透着对未知敌袭的担忧。
萧挞凛轻轻皱起眉头,他深知此次事件将给辽军带来不小的麻烦。他一边示意传令兵详细说明情况,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应对之策。那精美的鎏金银壶此时被众人遗忘在桌上,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他心里清楚,这小小的战利品背后,或许隐藏着辽国内部权力的博弈与周边势力的暗战。
萧术鲁列来回踱步,他每走一步,脚下的木板就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他此刻内心的烦躁在作响。“阻卜人,他们是想挑起我们的内乱吗?还是背后另有其人?”萧术鲁列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带着探寻与疑惑。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希望从他们脸上找到答案。
而萧挞凛,虽然看似镇定,但内心也如同惊涛中的一叶扁舟。他深知在这辽国复杂的局势下,任何一个小小的事件都可能引发一连串的反应。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那些可能涉及到的辽国各方势力,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辽军营地。
此时的营帐外,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着,似乎要将这即将爆发的危机也一并掩埋,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寒冬的白霫草原,仿佛被大自然用白色颜料肆意涂抹了一番,银装素裹,目之所及尽是无尽的苍茫。狂风呼啸而过,那凛冽的风声像是千万匹野马奔腾而过的嘶鸣,无情地席卷着这片大地,卷起地上的积雪,在半空中形成一片片迷蒙的白色雾霭。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一群溃散的室韦人如无根的落叶般在草原上艰难地行进着。他们衣衫褴褛,神色中满是疲惫与绝望。在部落的战争与变故中,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如同被命运遗弃的孩子,在这寒冷的世界里独自求生。
就在此时,远方扬起一阵尘土,隐隐传来马蹄声。随着距离的拉近,一群裹着厚重貂裘的乌古部族人出现在室韦人的视野之中。乌古部族长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而矫健,他那裹着貂裘的身躯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这群溃散的室韦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审视,有思索,更多的是一种对征服与扩展领地的渴望。
乌古族长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带齿铜钺,那铜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就像他此刻冰冷而坚定的决心。他高声喊道:“你们这些室韦人,看着自己的家园被侵占,盐池被霸占,就不想复仇吗?”
溃散的室韦人中走出一个看似首领的人,他满脸胡茬,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可我们如今这副模样,又如何去复仇?那黑车子室韦的势力强大,我们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乌古族长冷笑一声:“哼!如果你们现在跟着我,抢回黑车子室韦的盐池,这里面的利益足够我们乌古部和你们室韦人重新壮大。那盐池的盐,可是草原上各方部落都渴望的财富,有了盐,就可以在草原上立足,称霸一方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话让在场的室韦人心中泛起了涟漪。其中一个年轻的室韦人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族长,我们愿意跟您一起,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乌古族长看着众人回应,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族人,又看了看那些室韦人,继续说道:“我们乌古部,自古以来就是在草原上征战的勇士。想当年,我的祖先在耶律阿保机还未崛起之时,就在这片草原上扬名立万。我们以战养战,不惧任何敌人。如今,这黑车子室韦霸占了本应属于大家的盐池,我们如果不抢回来,日后就只能在这草原上忍气吞声,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众族人听后,群情激愤,齐声高呼:“抢回盐池!抢回盐池!”那声音在白霫草原上回荡,仿佛要冲破这寒冬的禁锢。
室韦人也不再犹豫,他们握紧了手中简陋的武器,和乌古部族人站到了一起。乌古族长看着团结起来的两方人马,心中充满了斗志。他一夹马腹,身先士卒朝着黑车子室韦盐池的方向奔去,身后扬起一片雪雾。众人在他的带领下,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向着目标涌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与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