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章:“……”
在场众人:“……”
原来是梁上君子春睡,忘却了凡尘俗务。
陆怀章原本是假口干,这下被李益明气成了真舌躁:“李益明!你给我滚下来!”
打瞌睡竟然还不忘假写字骗人,不愧是杀不尽剐不尽的贼骨头!
李益明的觉被吓了个一干二净,眨了眨眼睛,与自已面前的谛听对视了。
谛听是个相貌阴柔忧郁的美青年。点漆般的右眼像狙击瞄准镜一般打量着李益明,琉璃珠子镶嵌而成的左眼在阳光下泛着华美的暖黄色光泽。
李益明看呆了,不知怎的,竟然伸出手,去摸谛听的假眼……
一瞬间,谛听眼中忽然射出了一道怨毒的光,将李益明的动作吓住了——
“扑腾!”
李益明跌下窗台,连滚带爬地向后退了三步!
陆怀章大汗淋漓,怕满身都是心眼子的谛听看出破绽,自已也就完了。
第九局藏龙卧虎,陆怀章自已也不能完全压住这些个骄兵悍将。譬如谛听此人多智近妖,睚眦必报,是绝不会看在陆怀章的面子上饶过李益明的。
陆怀章不得不捂着老腰上前,拦在谛听和李益明中间,又给自已的铁杆死党金鹤鸣使了个眼色,叫他拉住谛听。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陆怀章踢了一脚李益明,“还不赶快起来?没用的东西!”
李益明骇然道:“我不——他要杀我!”说着,竟又后退了几步。
蠢货!陆怀章太阳穴都快跳出脑门了,别说他了,连我也想杀你!
“没有的事。”陆怀章看了谛听一眼,“崔组长只是想请你倒一杯茶。是不是,崔组长?”
局长的面子还是要给。
谛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是。”
李益明犹然不敢起身,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李益明的肩膀,半是安抚半是强硬地将她拎了起来。
“崔静崖,”那双手的主人笑道,“都是党国的同僚,何必呢?小李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你的假眼珠子而已。”
金鹤鸣急道:“沈队长!”
白靖安用沾满鼻涕的手帕一拍脑门:完了。
陆怀章恨不能抽出配枪,给在场所有人通通来一枪,替这群党国栋梁捐躯。
被死对头触及逆鳞,谛听阴柔的脸顿时扭曲起来。一把抽出手枪,就要与沈砚知决一死战!
谛听一把抽出手枪!
谛听一把抽出手……
谛听一把抽出……
谛听动作一滞,低下头,腰际空空如也,配枪早不知哪里去了。
沈砚知见谛听如此动作,顿时放声嘲笑道:“怎么,崔组长。你也睡迷了?怎么连吃饭的家伙什都忘记别上了?”
谛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中的怒意几乎要将所有人吞噬:“沈砚知,你敢……”
陆怀章眉心一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李益明的军装袖子鼓鼓囊囊,也不知是何时加满油的。
陆怀章感到自已几乎要害心脏病,刚想捂住胸口,忽然感到袖口有点漏风。
低头一看,只见袖口不知何时被别上了一根草棍,陆局长那昂贵的白金袖扣,已经施施然挣脱了扣眼的怀抱。
陆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