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章一手捂着额上湿毛巾,一边颤抖着冲李益明指指点点:
“拿出来!”
李益明缩着骨头,浑没正形地站在原地。闻言,不情不愿地抖了抖袖子。
哐当!啪啦!
一大堆东西从李益明海纳百川的袖口中流了出来。除却崔组长丢失的手枪,陆局长不见的袖扣,还有第九局公用的派克金笔一支、不知道谁的钱包一个、假药一包,以及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若干。
陆局长气得眼前一黑又一黑:“你来上班,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李益明一梗脖儿,理直气壮道:“我平常‘上班’就是专拿这些东西的!”
“……”陆怀章伸了伸手,“把我的扣子还我,谛听的枪也给我。我想法子替你还回去。”
李益明不情不愿地将袖扣和手枪递回去,一边递一边抱怨道:“这身衣服太紧了,塞不了几件就看得出来。若是换上——”
“你还想换什么?还想换什么?”陆怀章捂着脑门站起来,对李益明指指点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李益明是个大家闺秀!”
李益明搔搔头:“我最讨厌大家闺秀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没机会偷。”
“——”陆怀章深吸一口气,“你给我滚,滚!”
李益明二话不说拔腿就走,陆怀章见状更是气了个倒仰:“你给我滚回来!”
“您到底想怎么着啊。”李益明无奈道,“我真困得不成了,不是说只需要敷衍草校长派来的什么大官吗?那一屋子穷酸哪个有大官样?”
“寇校长!寇校长!”陆怀章暴跳如雷,“还有白靖安,不叫白安静!”
李益明乐了:“你说话怎么老是说两次?跟有回音似的。”
陆怀章两眼一翻,将额上的毛巾扔到了李益明脸上:“你的脑子难道只有在行窃时才会转动?”
李益明轻捷地一躲:“你得给我个适应的过程嘛。再说了,你们说的那些话我都听不懂,不睡觉干什么?”
“等等。”陆怀章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既然你听不懂我们说的话,那你开会的时候歘欻欻地在写什么?”
“哦。”李益明从后裤腰里掏出刚刚的速记本来,递给陆怀章,“喏。”
陆怀章嫌恶地看着李益明粗俗的动作,违心地夸了一句:“还算有脑子,知道把记录册带回来。”
“那是当然,我还要用呢。”
接过本子翻了一页,陆怀章的眼皮就又开始跳:“……这这这,你写的这是什么?”
“会议记录啊。”李益明凑近陆怀章,谄媚道,“我可是一个不落地记下来了。”
陆怀章抖着手指着纸页上的符号:“这个三角是什么意思?”
“这是那个瘦子。金鹤鸣。”
“后面为什么画了一串糖葫芦?还打了个叉?”
“那不是糖葫芦,是算盘珠子。”李益明撇了撇嘴,“金鹤鸣脖子上挂的那个小金算盘是铜镀金的,不值钱。穷装货。”
“……”陆怀章的手指向下移,“这个斧子是干嘛的?”
“这是谛听,就是崔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