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昂抬了抬手,但是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腿上的剧痛一波一波地袭来,让他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握笔。
钟年看的心急,直接用一缕内力缠到沐昂腿上,暂时性抑制了那儿的神经,沐昂这才强撑着写好自己的名字。
沐昂这俩字倒也好写,这要换成解缙,那可遭老罪了。
韩宣突然插嘴道:“钟先生,你这笔倒是小巧的很,可为何无毫也能写字啊?”
钟年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的道:“这叫钢笔,笔尖是用钢做的,当然没毫。”
“用钢做笔尖?”韩宣顿时惊呼出声。
不止是他,沐昂也同样是这个反应。
“这,这钢铁怎能做笔尖呢?即便是能磨到那样细,也蘸不了水啊!”
钟年对于他俩这反应倒也不觉得意外,将协议小心收好后,又将韩宣拿着把玩的钢笔一把夺了过来。
“一支笔而已,能不能有点出息?不会自己买啊?”
钟年没好气地说道。
韩宣眼前一亮,忙询问道:“钟先生,这笔是在哪买的,多少钱一支啊?”
钟年闻言眼珠子一转,略带得意地道:“这笔你在别处可买不到,此乃江宁文具店独家售卖,十贯钱一支,童叟无欺,概不赊账!”
韩宣挠了挠脑袋,“江宁文具店?我怎么没听说过?”
还不待钟年说话,那边沐昂直接一只脚蹦了起来,另一只脚动不了,又摔了一跤,本来被药膏覆盖的伤口又变得有些血肉模糊。
钟年扯了扯嘴角,“侯爷,您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一边说着又一脸肉疼地将黑玉断续膏拿了出来。
沐昂呲牙咧嘴地吼道:“十贯钱一支笔!你怎么不去抢啊?你卖这个比抢钱都快吧?”
“呐呐呐,侯爷可不兴这么说嗷,跟你说过了,就这个价格,童叟无欺,我根本也不赚钱,这玩意成本高着呢!
我都不说别的,侯爷应该知道我大明对于生铁的管控吧?这钢笔的笔尖都是用陛下赏下来的生铁制造的,一共就那么点,你说哪里有便宜的道理?”
沐昂愣了愣,似乎是相信了钟年的鬼话,陷入了沉思当中。
韩宣实在是不忍心一个本来就瘸了的人再被钟年忽悠,拉着钟年就往外走。
“侯爷,圣上还有话要问钟先生,我们就先走了,您好好养伤啊,我改日再来看您!”
钟年虽然没有故意使劲不走,但也是不断回头,一边挥着手一边吆喝着:
“再用半两就凑够一两了哦!一千贯哦!”
韩宣在一旁不住地捂脸,开始后悔认识这么个人!
出得门外,钟年挣开韩宣的手,满面狐疑地问道:“圣上有话问我?真的假的?不会是你胡编的吧?”
韩宣翻了个白眼,“钟先生哟,这话可不兴乱说,干俺们这一行的,哪敢假传圣意啊?出趟门都得把脑袋挂在腰上!”
这倒让钟年有些意外,他还真以为韩宣是为了找个由头溜走故意那么说的。
“啥事?快点说,天都快黑了,家里还有人等吃饭呢!”
韩宣深吸两口气,强行忍住了“挨打”的冲动,面色平静的道:“陛下问你,你脑袋是不想要了吗?当街行刺二品侯爷,你可知是何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