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自己在事发之后攀扯他人,在其他主家看来或许能给他留一丝情面,可他跟着云墨深多年,最了解云墨深的性子。
看到有人做错事情不思悔改反而是攀污别人,反倒会让云墨深觉得此人难以堪大任,更加厌恶。
可是如果不说出实情,自己就要眼睁睁的承担这三万两白银的亏空吗?
大管事的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下去。
就在一切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云家主,这次的事情不能怪
大管事,那本账册是我盘的。”
这声音不慌不乱,沉稳低沉,可在大管事耳朵里面听来,却丝毫不亚于天籁之音。
在场的云墨深听到这话也很是惊讶,挑起一边眉头看着林渊。
林渊上前不卑不亢的行了礼:“是小的前些日子偶然看到大管事在为账户头疼,便不自量力上前帮忙,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害得云家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还请家主责罚!”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管事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被重新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他轻轻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颤颤巍巍道:“还请家主原谅,这件事情的确是老奴自己的错,是老奴办事不力,才会害得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味的追究账册到底是在谁手上出了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大管事在事发的时候并非没有在心里怨恨过林渊,可现如今林渊有胆子站出来承担这个风险,已经将这个原本的死局注入了一丝生机。
云墨深此人纵横杭州几十年,为人正直却难免有几分骄傲。他最厌恶有人做错事的时候还狡辩不承认,可是也却最
欣赏那些敢作敢当,不卑不亢的人,林渊这一承认,误打误撞,反而是戳中了云墨深的痒处。
果然,云墨深打量二人几眼,脸上缓和了许多。
他坐下来慢慢的饮了口茶,才淡淡的道:“你说这本账册是你盘的,可是我却看着相册涉及数量甚是广泛,其中要懂得知识更是非专业人士不得精通,你又是如何看懂的呢?”
林渊道:“实不相瞒,在入云家之前,我和妹子一直都在码头上讨生活,对于这种事情算不上精通,可是也能看明白一二,只可惜我终究还是学艺不精,班门弄斧了。”林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大管事在旁边看了,连忙道:“此事还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自己太过偷懒耍滑,贸然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林兄弟,事后又没有认真查看,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请家主责罚!”
紧接着他又抬起来道,“可是老奴摸着良心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贪污家主您一丝一毫的银钱啊!”
“老奴在这个家里面兢兢业业二十多年,早就已经把云家看作自己的家了,这么多年来家主您一直看着,我、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