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狴犴城如今打得不管不顾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为粮草所苦,如果不是装腔作势,那就是真的有后备应援,按照事实分析,能够让狴犴城不收粮草所苦的只有饕餮城,毕竟现在椒图和狴犴城都分身乏术,而能够动摇饕餮城的只有睚眦城。
按照风卿崖的秉性,没有充分的理由是不会轻易对饕餮城出手的,能够让他这么做的只有那支远征的军队,除了粮草,在入冬的现在最缺乏的就是过冬的衣物,可是善于织造的狻猊城已经被他掌握,但狻猊城的百姓却被收到了椒图城内。
“呵呵!”想到这里的宫睨城忍不住笑出声来,让对面站着的左太傅看得狐疑。
“本王还想着椒图城怎么会那么好心的接收难民,原来如此。”宫睨城表情玩味的眯起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桌面。
“主上?”看宫睨城自言自语,左太傅不由得喊了一声。
“太傅,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本王好像要输啊!”宫睨城似笑非笑的望着左太傅,后者听完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回神。
“主上何出此言?如今椒图节节败退,我军已经拿下足够的封地了。”也就是说,可以从长计议了,左太傅如是说着
。
“是啊!可狴犴城的军队,也已经开辟出了一条商路,可以让人畅通无阻的往鸱吻城运送物资了。”宫睨城冷笑的望着左太傅。
“这个……?”什么意思?左太傅想了想,不甚明白的直到宫睨城丢下一张图纸。
地面上的图纸摊开,上面被人画了好几条粗线,等左太傅看清楚之后,瞪眼张嘴就是一句:“椒图城给狴犴城借粮了?”
“太傅,你是瞎了吗?”听到上面那句话的宫睨城,语气嘲弄的望着左太傅。
“椒图城如今哪来的余粮可以外借?能够支撑狴犴城大军打到这种程度的,必然只有饕餮城罢了,而能够让饕餮城甘心这么做的,必然只有压了五千精兵在饕餮城的睚眦城,而能够让睚眦城如此倾力协助的理由,除了同盟外还有什么,难道太傅想不到吗?”宫睨城扫了一眼地上的图纸,视线定在了鸱吻城三个字上。
“睚眦城大军!”左太傅瞪大眼睛,联系前后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却暗暗心惊。
这么看来,寒曦邪怕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出,所以才会暗暗准备,且笃定后顾无忧,不然哪会打得如此毫不犹豫,那刚才说的商路还有商队,该不会就是……?!
“微臣无能,这就派兵阻拦。”左太傅说着转身走人,宫睨城也没有开口阻拦,只是冷着脸眯起眼睛,申请肃穆的望着远方。
大意了,没想到那些狻猊城的百姓会如此配合,还是说压迫所致?那人不是一向心善吗?怎么可能做出压迫的事情来?还是说,为了寒曦邪,她可以化身成魔?
想到这里的宫睨城嗤笑出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应该会收到消息才对,还是说,是他的人被那些水运的船只转移了太多注意力?又或者,因为椒图城本就内乱不断,所以鱼目混珠的让他忽略了?
不管是哪一种,寒曦邪硬生生推军攻打囚牛城,不遗余力的确保了身后运输商路是事实,从椒图城分批出发的商队最后汇聚也是事实,至于后背的粮草,恐怕也已经分好几批往军营里送了。
一旦没有后顾之忧,寒曦邪和他之间的优
劣便高低立现,让他忍不住生出一丝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把人杀了的,留到现在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不让人懊恼。
寒曦邪,跟他还真是天生相克啊!
入夜,椒图城前锋营里突然混入了几条黑影,虽然努力想要隐藏行踪,却还是被巡逻的守卫发现。
“什么人?!”就在守卫大喝的同时,军营外已经火光漫天,跟着就是漫天燃火的箭雨飞落,烧了帐篷,也烧了粮草,还有军备营帐。
“怎么回事?!”魏云从帐子里跑了出来,看到漫天火光,还有冲破了栅栏的难民,整个人都呆了呆。
“你们在干什么?疯了吗?这是前线!”魏云冲到人前,看那些人盲目的挥舞利器与士兵争斗,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
“我们就是疯了才会听你的,什么保家卫国,结果那些东西全都被你拿去谄媚新主,上交了国库!弄的我们只能过个冷冬,现在家没了,还要被人奴役,全都是你害的!”领头人瞪着魏云,眼里满是恨意。
刹那间,魏云站在原地竟有些无言以对,可他能做的都做了,难道真要死在战场上才能解脱吗?如果没了他,这身后的百姓又还能指望谁?全都托付给椒图城吗?可如今的椒图又如何?内忧外患是因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眼前这些人?
“反正都是打仗,赶紧打完我们也好安生。”
“没错,好歹狻猊城是我们自己的,要不是当初你妖言惑众,我们又怎么会离开?”
“就是,我们现在要回去,这样也算是给新主立功了!”
望着眼前叫嚣的众人,魏云冷着脸咬牙,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却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愚昧。
如果真的不想走,当初没人逼他们离开,若真想回去,也没人会阻拦,但是杀到军营迫害他们,以此为筹码想要回到被敌军统治的故土,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以为这样可以全身而退?
就在魏云血气翻涌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突袭的警告,他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回头瞪了一眼被他保护至今的狻猊城百姓,顿时仰天怒吼了一声。
“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