鸱吻城地处极北,终年白雪,气候恶劣,飞禽走兽繁多,所以鸱吻城的人十分骁勇善战,自可惜,虽然有这样的人和,连地利都帮衬,却苦于没有天助。
矿物的开采要仰仗外人,冶炼锻造也全都在狴犴城,鸱吻城赖以生计的全都是有限资源,同时还苦于没有人才,这样拉扯归整,国库实在与丰盈无关。
表面上的强盛,没有足够的基底保证,让历代的鸱吻城城主有苦难言,为了保住仅有的天然资源优势,只得强兵固守,同时也萌生了向外拓展的生存念头。
只是想法虽好,但各个城池故步自封,谁又愿意广开门路共存亡?当初只得一个椒图,结果也成了八城的囊中物,这样的结果,更加坚定了鸱吻城的求生意志,如今,唯一能够寻到的出路,不过只有号令天下罢了。
宫睨城望着眼前的左太傅,这个从小教育他帝王学,然后一路并肩谋划走到今天的老人,能够为他在意的人并不多,所以,当他从对方口中听到君临晚三个字的时候,说不好奇那一定是骗人的。
“君临晚?那个开山的少年?”不是没听过,当初,他甚至想过要得到,毕竟,现在能开山的人少之又少,实在是物以稀为贵。
“是的。”左太傅低声回应,虽不愿承认,但在白一简都被摒除的当下,唯一有机会解开寒曦邪身上毒中毒的,除了君临晚不做第二人想。
连白一简都不被看在眼里,结果却被名不见经传的君临晚给解了吗?就算是左太傅,也实在难以理解和相信,那就更不能怪瑚玉了。
“你想说,一个开山的小子就把瑚玉千方百计提炼的毒中毒给解了?”宫睨城语气有些嘲弄的望着左太傅,表情十分怀疑。
“君临晚不光能看山,还懂医。”当初就是太自信,所以才会失了机会,这一点让左太傅已经充分的反省,所以,对于君临晚这个人,也要重新认识才行。
“有意思。”宫睨城说着轻声一笑
,然后眯起眼睛望向左太傅。
“只是懂医就能把瑚玉自傲的毒中毒给解了吗?这样太傅还敢说要一统上邪吗?”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罢了,连这样的人都可以轻易破坏他们的计划,那他们要如何完成鸱吻城的千秋大业?这一对比,岂不像极了笑话?
宫睨城冷眼望着左太傅,脸上表情收敛的浮现一丝不满。
“是微臣大意了。”左太傅低头没有辩解。
“不是太傅大意,是太傅轻敌了。”宫睨城眉眼清冷的望着左太傅,语气里有着警告。
“微臣知罪。”没有解释的低下头,左太傅望着自己脚尖态度恭敬。
“你是有罪没错,不然寒曦邪哪有机会登上王位,又哪来的机会整出这么多事情?”宫睨城说着哼了一声。
“微臣惭愧。”因为都是事实,所以左太傅无言辩驳。
“不过,你也算将功补过,拿回了狴犴城冶炼锻造的技术,让我们不再因此受制于人,这次的事情,就姑且算了,但是……”宫睨城说着冷眼望向左太傅。
“最近的狴犴城动作频频,想通过贸易手段来笼络各城池的意图明显,从前期如此顺利来看,寒曦邪应该没少花功夫准备,实在难以想象是被赶鸭子上架登上的王位。也就是说,我们为了冶炼锻造的技术,给自己搬了一块最大的绊脚石。”
有得就有失,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宫睨城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但是,如果得到的和失去的不能匹敌,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狴犴城广开门路,甚至公开授课,到时候冶炼锻造的技术一旦被各家掌握,拥有绝对矿物资源的鸱吻城,不但会失去独断的优势,还很可能成为第二个椒图,太傅当知道后果。”宫睨城说的十分明白,想要通过独断的优势来狠赚的念头,一旦为人打破,下场无非就是成为众矢之的,而放弃这份优势,只会继续沦落从前,根本谈不上什么改变,那就更不要说什么变好了。
左太
傅不笨,自然自然宫睨城是什么意思,而这也是他最担心的,虽然他们筹谋在前,但寒曦邪同样有备而来,这是和时间的比赛,同时,也是人心和人心的博弈。
“瑚玉已经潜回狴犴城,如有必要,可先断其羽翼。”说白了,只要把寒曦邪身边的助力铲除,没有了手脚,任他再有本事也是寸步难行。
“经过上次的事情,你觉得还会那么容易得手吗?”宫睨城语气嘲弄的轻声一笑,寒曦邪那样的人,毒一次是大意,若是还能被毒第二次,他也坐不上今天这个位置,至于其他人,既然已经有了防备,又怎么可能让人轻易得手?
“听说睚眦城的风卿崖送了拜贴,其他城池因为贸易的事情也会慢慢汇聚,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你觉得会被算到谁的头上?”宫睨城斜了左太傅一眼,眯眼冷哼。狴犴城是东道主,自然要追究责任,但东道主彻查会把矛头指向谁,也始终不言而喻。
“要动手可以,别留下什么把柄,在这边准备充分之前,别让人先找到机会对我们不利,要分心的事情太多,容易出乱子。”宫睨城说着扫了左太傅一眼。
“微臣明白。”左太傅低头拱手回应。
“还有周边的囚牛城和蒲牢城,也留心一些,那两个老东西可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老实。”宫睨城说着哼了一声。
“囚牛城和蒲牢城,与我鸱吻城一直相生相惜,应该不至于……”左太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睨城挥手给打断了。
“囚牛的城主还算识时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玩什么花样,但是蒲牢的城主就难说了,听说三公子步清廷动作频频,太傅当真觉得没问题?”宫睨城望向左太傅眉一挑。
“大公子继位在所难免,除非……”左太傅说着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