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先帝爷的天保二十九年,沈太妃再一次协理六宫,至此已有一年,披香殿内再无任何欢声笑语。
同年,沈太妃再一次出现在了萧皇后的面前。
萧皇后的鬓角已经愁的发白,看着走进来的沈太妃轻笑了一声,朝凤宫已不似曾经热闹,“妹妹来看本宫了?”
“臣妾来看看,梅的姐姐。”
如今能和自己谈论一枝梅的人,只剩下了眼前这个名叫家族利益牺牲品的萧皇后。
萧皇后坐在椅子上,仿佛没听见沈太妃在说什么“本宫好羡慕妹妹,可以爱上自己喜欢的人。你能告诉本宫,宫外的天是什么颜色吗?”
萧皇后十四岁就嫁给还是皇子的先帝爷,后来陪着去了王
府,再后来九子夺嫡,她成为了母仪天下的女人,至今三十余载光阴蹉跎在了层层宫殿之内。
沈太妃也点了点头,“是什么颜色,娘娘和臣妾今生都见不到了。”
她不想再看见外面的喧嚣,也不愿意再听到自己父亲问他自己当年肌理损伤,生下来的儿子去了哪里,她心里已经清楚了。
皇上可以为了自己的位置,杀了皇后,甚至灭门,她可是定远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定远侯府上数几代可是皇室子弟。
她的儿子,若是当上了太子,定远侯定会为了控制朝政做出什么滔天霍乱。
所以她生下的儿子不得不失踪,而肌理损伤,也未必会是萧皇后做的。
“皇后娘娘可以告诉臣妾,当年生产之时,孩子是否还活着,是否是你害了我?”
萧皇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随后突然笑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太妃,随后摇了摇头。
“定远侯府,远比你想象的要罪恶许多,不过我总觉得你变了,却说不出来哪里变了,你可以告诉本宫,你真的还是沈容吗?”
沈容当年被选入王府的理由,便是她的贤良淑德,是京中难得一见的,在所有人口中都说沈容有着当之无愧的母仪天下的
本事。
“臣妾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为我还是当年的沈容,这就够了。”
她就知道自己猜的都是对的,起身离开宫殿,从此皇后的寝宫成为萧皇后此生的冷宫,而沈太妃也清楚,自己保护的太子,终究还是没有留住。
天保三十二年夏,太子被害被囚禁东宫,紧接着三位皇子起兵造反,在午门被用灌注铁水的酷刑,又过三年,被囚禁的太子终究没能保住脑袋,沈太妃没能守住萧家留下的最后的血脉,从此以后交出了协理中宫的权力,终日不见外人,礼佛诵经。
定远侯府开始躁动,逼迫她去找当年的儿子当太子,然而就在定远侯府计划进行一半的时候,皇帝驾崩,皇四子继位,她成了太妃,搬到了西宫。
一直到今日,沈太妃才是第一次见外面来的年轻一辈。
“这么说来,定远侯府的野心,一直都是皇位?”温锦娘觉得,这么看来,当今皇上不用定远侯府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这沈太妃的儿子真的没了吗?
沈太妃点了头,“我这辈子,最后放不下的,也就是我那个儿子了。”
“若我能帮娘娘找到这个儿子,娘娘可否愿意帮着天下揭发定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