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太后那边自己没有血缘,啼血喊上一百句怕也不顶得上冯令月的一句撒娇。
回秦府,换了身素净行头后,秦洛杉掀开门帘,茫茫黑夜像是要将她吞噬,刺骨的冷意叫她打了个寒颤。
“小姐,这都快亥时了,外面还飘着雪,你要去哪啊?”捻着水花生的徐韧问。
“叫轿子来,我要去秦楼。”秦洛杉回头,“给月满去信,叫她推了不重要的客人,我要去与她商量事情。”
外面一轮黄月高悬,给寒冷的冬夜也添了几分暖意,街头的小贩用冻红的手指头收拾着摊子,一边和身边人抱怨,赚得可是大不如前了,再咂摸一下过年关时的盛景。
马车“哒哒”走着,秦洛杉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想着朝中商铺间种种事宜……
很快轿子到了秦楼前,可专属月满的那间房的窗户是黑的。
“这时怎么回事?”秦洛杉刚刚站定,里面奔出两位小丫鬟来,她们两个长得都讨喜乖巧,像极过年门扇上贴的年画娃娃。
“问秦三小姐过年好,”二人拱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可爱极了。
“月满呢,我记得我下了帖子。”秦洛杉从马车帘子后露出小半边脸来问。
俩小丫头面面相觑,不言语。
“问你们话呢?”徐韧厉声,“都是哑巴不成?”
其中一小姑娘羞得满脸通红,另一个却呜呜哭了起来:“月满姐姐得了病,不许我告诉小姐。”
“什么病?”秦洛杉显然不信。
月满很信任自己,有什么必要拦着自己呢。
“小姐,你就别问了,月满姐姐不许我们告诉你。”两小姑娘哭道。
“让开。”秦洛杉不为所动,没有任何犹豫就要下马车。
“小姐小姐!”那两个小姑娘如同小蚂蚱跳了起来,紧忙拦着她。
“干嘛?”秦洛杉带着三分恼怒看着她们,“你们要反了不成,还想对我动手?”
“不敢不敢。”两人异口同声。
“月满到底怎么了?”徐韧忍不住问道。
两个小姑娘又是一顿大眼瞪小眼,直到徐韧的鞭子要落在她们脚背,她们其中一个才尖叫着,说出实情:
“我说!是那种会传染的脏病,满脸都是红脓疱,这两天妈妈桑叫我们接近她时都要万分小心。”
“小姐你千万看她,会染了晦气啊。”
就算不知是真是假,可秦洛杉心里照旧“咯噔”一声,花魁最重要的就是脸,月满这一毁容,岂不是叫自己的算盘尽数落空!
不行,自己绝不能叫这种事情发生。
她后退半步,手扶住马车轮廓。
一个小丫头捂脸哭诉:“我们也很难受,月满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何会遭此难?”
秦洛杉被她哭得半信半疑,就在这时徐韧悄悄捏了捏她掌心。
她很少有这种小动作。
秦洛杉于是缩回了马车,心底悄然弥漫起一丝不安来。
“把你们妈妈桑叫来。”
她没说什么额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