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客气点头:“那回见了。”
等走到秦洛杉看不到的角落,杜恭孝掏出那条帕子,仔细一看还有五里坊的标志。
杜恭孝都气笑了,加上这条帕子,秦洛杉给了他两条了。
都一样的精美,叫人想入非非。
可她对自己的念头,从来都是坦坦荡荡,坦荡得叫自己失望。
可就在晚饭时,徐韧这个鬼机灵又递给自己一张字条。
原来是秦洛杉问他会不会去找那对祖孙。
杜恭孝想了想,提笔写下——他的玉佩与我的相似,可能只是巧合,毕竟佩戴双鱼玉佩者众多,孙棣虽离京,但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者众,我会叫白青盯着她们的。
言下之意就是杜恭孝不会去。
他想了想,实在忍不住写下:“殿下心思深沉,你当万分谨慎,如今日之事,再不能有。”
最重要是,他没忘记第一次带秦洛杉去酒楼时,冯神武眼里那抹打量。
虽然今日之事秦洛杉并未表现什么,但今日冯神武在拿秦洛杉试探自己,在杜恭孝心底已然是个疙瘩。
同时他想到,如果将来冯神武即位,自己会不会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杜恭孝想着,不觉已经月光洒满头了。
这边秦洛杉也在想要不要带回那老妪和孩子回绣坊,起码有口饭吃。
可又怕孙棣知道越发缠着自己。
就在秦洛杉纠结之时,徐韧气喘吁吁回来了。
“小姐,她说她不走,说走了那个小公子就找不到她了,那个小哑巴也不走。”
徐韧眼里泛着泪光,气得直跳脚,“我问他小公子姓什么,她也不理我。”
“算了,这就是命。”秦洛杉摇摇头,捂住胸口咳嗽起来,过了几个时辰竟然咯了出血。
“别叫,我还没死呢。”秦洛杉把帕子扔到一边。
“呜呜呜呜,”徐韧哭成了泪人,“我听说咯血就是人快不行了,小姐你别死好不好,你死了我又成没人要的小孩了。”
“好好好不死。”秦洛杉疲倦至极,一口气灌了一大碗汤药并药丸,又搂着徐韧睡了。
殊不知她盯着看了自己一夜,生怕自己何时没气了。
“我一定要治好小姐。”徐韧暗自咬牙,她想伸出手摸摸秦洛杉的脸,又怕搅扰到她难得的安眠。
于是趁着夜色清凉,她默默把手按在了秦洛杉胳膊上,软软凉凉的,像极了小时候在母亲怀里的触感。
徐韧依恋地把脸贴上去,自己很小就没娘了,秦洛杉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眼角弯弯绕绕流出泪,横过鼻梁,打湿了锦被面。
秦洛杉体内的毒其实已经不多了,只是体内器官被毒素腐蚀日久,各方面都力不从心起来。
比如从骊山回来,她会经常有头晕眼花,心脏灼痛之感。
对环境非常敏感,绣坊的一点灰尘噪音都会叫她异样烦躁,没走几步路,就喘得不行。
时常感到心慌,好几次都要昏死过去,缓过来时浑身虚汗。
冯神武也曾暗地派出宫中御医为她诊治,最后的结论是除了静养温补没有别的办法。
秦洛杉就不想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