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在心里莞尔,有进步,要搁以前他一定说的是后者。
“你前脚刚打了人家,你妹妹后脚又把人踹进了医院,这事情说出去,好说都不好听,你没看到他被打的那个惨样,他爸妈看了都不见得能认出他,你想想他们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湛礼臣漆眸直直看着她,“你心疼他了?”
郁暖在心底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知道他是个醋王,谁的醋他都喜欢吃。
便语气柔软道:“我不是心疼他,最多也就算怜悯吧,况且我跟他同事这么多年,他又一直很照顾我,小澜把他打进了医院,我这个做嫂子的怎么遭也得去看看吧。”
湛礼臣未置可否,只是紧绷的下颌线告诉郁暖他还是不痛快,郁暖主动送上自己才把他安抚好了。
到了医院,郁暖乘电梯上了五楼,李维奇还算有些良心,给于图要了个单间,找了个护工。
郁暖走进房间的时候正看见于图躺在床上打电话,听话音像是打给董圆。
“我最近在外地出差,小事你自己斟酌,大事实在拿不定主意等我回来再说。”
护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性,看着郁暖提着鲜花果篮过来,憨厚的冲她笑了笑,说:“你们聊,我去外面看看。”
于图看着郁暖进来,及时收了电话,一双眼睛像狗子一样,深深的望着她不说话。
看的郁暖心里发毛,忙问:“早饭吃了吗?”
于图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他这动作把郁暖弄糊涂了,这到底是吃还是没吃?
“我头晕。”
于图冷不丁道,语气戚戚,好不可怜。
郁暖搬了一张凳子坐在病床边,开口问:“脑震荡导致的?”
于图微微点了点头。
“我给你削个苹果?”
“不想吃。”
“小澜为什么要打你?”
李维奇跟她说的含糊,估计湛澜跟李维奇也没说太多,郁暖至今不明白湛澜怎么对他动起手来了。
郁暖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句话,虽然小心翼翼,可此情此景,刀子还是精准无误地插在了于图的身上。
于图目光向下,眼尾扫向压在被子里的腿,腿打了石膏,动弹不得,就像他此时的样子。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连上个厕所都得靠别人,得亏护工大哥力气大,要不都弄不了他。
躺在这里,不能去工作,还要躺个把月,这几十天,每天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他面前溜走,心好疼。
关键他还不能跟别人说他被人打了,只能跟外界撒谎说他出差了,被一个女人打说出去他丢不起这人。
他郁结于心,越想越气。
心里有气,嘴上便不饶人,“哼,一家子流氓,就知道动粗。”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侧头对上郁暖的视线,忙道:“对不起,我没说你。”
郁暖看着他,他看着郁暖。
郁暖的眼睛温润清澈,于图脑海里倏然闪进了湛澜那双流着眼泪,哀怨又决绝的眸子。
心不着痕迹的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