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鹤浅啜了一口茶,就开了口说正事儿了,
“孙掌柜的,我主要是想问一下,你这里能不能做一些细瓷的,不用像那些高级的细瓷摆件的质量,但要像那些稍细一些的瓷碗的质量,你这里做得出吧?”
听到不是来自己的作坊做那些细瓷摆件,孙大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能做的能做的,我拿样品出来给您看看。”
孙大盛急忙起身出了屋子,很快就又转了回来。
“您看看这个细瓷碗,现在镇子上大多数人家用的碗,都是从我这里进的呢,我家的这种瓷碗做工比较精细,虽然跟那些细瓷摆件比不得,但一般作坊出来的碗碟,我的作坊也算是数得上的了。”
柳云鹤接过碗仔细地翻看了一番,然后把碗递给了林春暖,林春暖也把碗仔细地查验了一番,还把碗放在桌子,看了看它的平衡度,又把碗扣在了桌子上,看它的碗口是否平整。
孙大盛看着林春暖很有经验地检查着碗的做工,不禁有些紧张,他现在也算是看出来的,这个小姑娘可不是跟着来玩儿的,很有可能是个能做主的呢,反倒是旁边那个长得浓眉大眼、皮肤略黑的男孩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孙掌柜,我想问一下,这种质量,你能做出瓷坛么,要像普通的腌菜坛子那么大,但要这种细瓷的,上面还要烧出我指定的图案来,你能不能做?”
林春暖检查过后,觉得这碗的质量还是不错的,这才开始继续询问。
“能做能做,只是,细瓷坛子烧不了粗瓷那么厚,就怕没有粗瓷的那么结实。”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再一细想,粗瓷坛子也是瓷的,做得再厚,摔在地上它也一样是要裂开的,也不见得就比细瓷的结实到哪儿去。
“孙掌柜,你就尽量把它烧的结实一下,怎么也得保证它在受到普通颠簸的情况下不能碎裂,如果这个保证不了,那我就不能在你这儿定货了,我是
要装东西运到京城去,至于摔到地上裂开,那个我倒不要求,强人所难了。”
林春暖的要求很合理,孙掌柜的自然听得出,
“这个能保证,就算是细瓷摆件,那么精细的东西,也要扛得住普通的颠簸呢,何况是咱们这种生活用具,肯定要比那个结实呀。”
“那就行,现在咱们谈谈价钱吧,我暂时需要二百个,你给个实在的价格,以后我肯定还是会来继续定制的,用多少到时候再说。”
林春暖直接就说出了自己要用的数量,这样也好直接把价格压下来。
“二百个呀……”
孙掌柜沉吟了一下,说了个价格出来,林春暖摇了摇头,
“一个细瓷的大碗才多少钱,你这个价格贵出太多了,贴点谱说。”
孙掌柜赶紧解释着,
“我这个价格不贵了,坛子不能跟大碗比,大碗才多薄个东西,那个坛子我会尽量给你做到跟粗瓷的薄厚差不上下,尽量让它结实,十个碗也顶不上一个坛子呀。”
听了孙掌柜的话,林春暖笑了,
“你给我的也不是十只碗的价格呀,贵出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所以我才说不贴谱。”
“孙掌柜,我们是实心实意地想要定制东西,衙差大哥能把我和云鹤哥领过来,也是缘份,我们无意中提起要定制瓷坛子,衙差大哥为了亲戚能多些收益,两好合一好的,就把我们带来了。”
“你要是因为价格把我们吓跑了,那可就没有第二次了,我们也不是为了显摆有钱,定制摆件才来的,要是图那个,我们也走不到你这地界上,我们实心实意为了选一家经济实用的细瓷坛子作坊。”
“既想要花个实惠的价格,但又想真心挑个手艺不错的,把东西做得美观大方,现在你的手艺我们是看中了,可价位没看中,孙掌柜你再给口价吧,合适我们就定,不还价,不合适我们就走,也别磨蹭。”
“实话实说,我们想今天把这事儿定下
来,急着用呢,耽搁不起,咱镇上做瓷器的不止你一家,你这样的手工别人家也不是做不出来,大不了我们多走几家就是了,你心里也有数的,你家这样的质量,不是镇上最好的,只能算是上中等。”
听到林春暖把话说得这么死,这么肯定,孙大盛也没别的可想了,本来想着给个价位,再跟人磨价钱呢,这样有时候真能逮着高价钱,可眼前的主儿摆明了不是。
“行,那我就出个实在价吧,你们能定就定,再低我是绝对不肯的了,好歹也是有本钱的东西,就算不计工钱还有料钱呢。”
孙大盛再次说了一个价格,这次别说是林春暖了,就算是柳云鹤也知道是到家的价儿了。
“成了,就这个价,我把要烧的字和图案给你,你就照着这个图案烧制,你能几天出货?”
林春暖伸手管孙大盛要纸笔,一边问着他出货的时间。
“你们如果着急,我就先出你们的货,到底是柳二少爷要的东西,怎么也得紧着你们先出,四天,四天我出二百个坛子。”
孙大盛伸手比划了个四。
“三天,三天出一百个,剩下的一百个再给你们三天时间。”
林春暖讨价还价的本事,柳云鹤初见端倪,自己是当事人的时候,和自己做旁观者的感觉,那是截然不同的,他看得颇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