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知青一走四年,音讯全无。
听说人早就毕业,还分配去了省城,却连一封信也没写过。
春节知青返城探亲,柳村长便托他们帮着打听。
一得到具体地址,梨花就带着孩子找了过去,结果那个男知青早就另娶他人,老婆是他们厂长的女儿,根本不认梨花。
一口咬定自己是被柳家人下药,被胁迫着入的洞房,不得不就范。两人又没领证,摆的酒席法律不认。但男方愿意抚养孩子,听说是新老婆不能生。
没了男人,丢了孩子,梨花人就疯了。
想到这些,云朵儿噌的起身,脸色不断变幻,也就是这时,民兵过来搜家。
住在清水河畔,别的都好,就是这风呼呼的,好在屋里有地龙也不冷,就是胆子小的人,夜里听着这声音怕是不好入眠。
林书芳端过来一大一小两碗馄饨,飘着紫菜香菜,撒了不少虾米,咬一口就知道是齐女士的手艺。
“我达呢?”回来就没见到人。
“吃撑了,散步消食。”
这天散什么步,云汀兰看着泛黑的天际。
云长安当然不是去散步,他是被喊去做公证人了,为的是柳志成和云萝儿养老的事。
林书芳都不乐意和闺女说这些污糟事,平日里犯浑也就算了,今个也闹事,老的小的一家子二杆子,真是烦死个人。
万人嫌说的就是他们一家子,偏还没有自知之明,累得他们跟着擦屁股。
正这么想着呢,云长安回来了,身上还飘着雪花。
“又下雪了?那水渠还修吗?”每家每户都得出人,这时候家里人口少,尤其是分家的人家就特别吃亏。
修,这雪大不了,落地面就化,留不住,有经验的老把式一看就知道,云长安说:“已经和老马家说过了,替咱们出三个劳力。”
马家四世同堂,上面的老爷子压着不许分家,一大家子十八口人都住一起,平时嫌隙不少,妯娌吵架更是家常便饭,三五不时就要闹一场。
不少人劝他们分家,耳根子清净,马老爷子就是咬死不同意,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别人去修水渠那是搭钱搭粮,马家把这当成营生,每个劳动力,不包吃喝一天一块,包吃喝一天五毛。
家里媳妇也能吃苦,那可是十几里山路,四个妯娌每天轮换着给那边送吃食,说是心疼自家男人,怕他们吃不好。
其实大家心里门清,她们是去挣钱的。
热汤热水,油渣子酸菜包,粉条子素菜包,受欢迎着呢。
云长安和林书芳默契的都不提云二叔家的事,但有凌溪在,云汀兰吃瓜吃的很撑,还都是现场直播。
猫身有猫身的便利,凌溪往房顶一趴,丝毫不显眼,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会放心上。
等雷军发泄完,云朵儿乜斜他一眼,指着一地狼藉开口,“把屋子收拾了,明天去修水渠,东西自己收拾,口粮自己想办法。”
雷军一下子蔫了,“你就不能和大伯求求情。”三个月呢,他这小身板可扛不住,天还这么冷。
呵,求情?你把人得罪的死死的,我怎么去求情,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有能耐出去使去。
云朵儿仿佛睡着了,根本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