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省厅特别专案小组的办公室虚掩着门,从门缝往里面看去,能看到屋内静悄悄一片。
硕大的落地窗也被深蓝色的窗帘拉上,阳光无处遁形。
熬了通宵的闻人烊柔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还以为是观孜给她带早饭来,抬头一看,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宋法医,今个来这么早啊!”
宋淮止进来之后,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找的人不在。
但他还是故意问着,“沈队在吗?”
闻人摇摇头,看着左前方空荡荡的位置,“不在,怎么?你找老大有事啊?”
宋淮止没回答,只是看着干净整洁的办公室,敛了敛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过了好半晌才幽幽回道:“嗯,有一点儿事。”
“沈队昨晚上在这坐到很晚,现在应该还在公寓里睡觉呢,你要不......”闻人烊柔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里已经没了人。
由于他们是从别的市过来的,省厅给他们安排住在警厅专属的公寓里面。
两个人一间房,裘于思和宋淮止都是本地人,不需要房子。观孜和逮梦住在一个屋子,就剩沈隽和祖甜单独住一间。
宋淮止赶到公寓的时候,正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裘于思和祖甜两人。
祖甜一大早就很兴奋,看到熟人就想上前唠个两句,“呀?宋法医,早啊。”
“宋法医,您这是......?”逮梦也想打招呼,但是耐不住祖甜的热情,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
宋淮止不住在公寓里,所以大早上来这里,肯定是找人的。
逮梦刚想明白,身侧的祖甜就露出我懂的神情,“梦梦,你懂什么?沈队在哪里,宋法医就在哪里,好吧......”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祖甜成功上道。
被他们那暧昧的视线上下瞧了个遍,宋淮止面上挂着淡然的笑容,心里则不免有些纳闷。
怎么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对沈隽的特殊,然而只有当事人看不出来。
明明在侦查案件的时候,思维很是敏锐,这怎么到自己身上,就这么迟钝?
宋淮止百思不得其解,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迎难而上,“早啊大家,沈队在哪个屋?”
“三楼。”逮梦指了指电梯,很贴心的点了向上的按钮。
“慢走,不送。”眼瞅着宋淮止进了电梯,身后的祖甜忍不住啧啧称奇,“啧啧啧,梦梦你看看宋法医多贴心,大早上就喂我们吃狗粮。”
祖甜此时化身成了柠檬精。
她语气还有些哀怨,但更多的是看好戏。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一番言论让逮梦忍不住蹙眉,他古怪的问道:“队长,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这话直接让祖甜原地站住,随即也露出震惊的神色,她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问道:“谈恋爱?你在说我吗?”
“男人这种弱不禁风的生物,我闲着没事找一个给他当保镖吗?”
不是祖甜不值得,而是她根本不需要。
“......咳咳?”祖甜的话杀伤力太大,以至于逮梦也忍不住有些心虚,“队长,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然而,祖甜却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笑着道:“梦梦你放心,我得先把你送出去啊,这样我才能安心。”
送?
逮梦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可别。”
两人日常拌着嘴出了公寓。
此时的宋淮止站在的门口,他看着那虚掩的门皱了皱眉。
虽然这里是省厅直属的员工宿舍,但是也不至于安心到连门也不锁吧?
最关键的是,这样整得他也想住进来。
最起码串门什么的,太方便了!
推门进去后,宋淮止看着这个不算大的公寓。
小小的屋子里摆放着一张上下床,中间是一张桌子,床的对面是一个简易的衣柜。
他将整个屋子扫视一圈后,眼神落在下铺那个鼓成包的被筒里。
“懒猫......”
确定目标后,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眼前的被筒鼓得很高,让人很难想象这个人的睡姿是怎么样的。
宋淮止探着身子,眼神往里面瞄去,“沈......”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转身看是谁。
下一刻,只觉天旋地转,背后传来一阵刺痛。
“谁?!”头顶传来一声狠厉阴冷的问询。
此时此刻,宋淮止在被压扁的这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人不在被子里。
“沈......队,是我。”宋淮止保持着这个匍匐的姿势,很难为情的开口。
这一开口,身后按压的动作明显有一阵松懈。
下一刻,他就被松开了禁锢。
沈隽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通,脸上冰冷的神情并未收走,“你怎么在这?”
宋淮止却慢悠悠地站起来,他整理着自己那有些凌乱的衣服,看向沈隽的视线透着股笑意,“我怎么不能在这?”
沈隽默然,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想要和对面保持一丝距离,“所以大早上的,你跑我屋做什么?”
对方的企图,很难不让他警惕心拉满。
“哈哈,我去办公室找你,没见到,就来了。”宋淮止干巴巴的笑了出声,他站起身抿着唇。
此时窗外的晨曦铺洒在他的肩头,看上去宛若降落凡间的神明。
“有话快说。”沈隽脸上的表情尽显不耐烦,眉眼间也透出丝疲惫。
“你这是......”宋淮止看着对面站着的人。
只见他穿着白色的背心,乱糟糟的堆在一起。
一看就是听到房间有异动,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来,先把鞋子穿上。”宋淮止瞄了眼男人光着的脚丫子,强忍着笑意,似乎忘了刚刚被狼狈安在广木上的人是谁。
终于,等到沈隽再次从洗手间出来,看外表已经像是完全收拾妥当。
“这么快?”宋淮止有些惊叹,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
对方洗漱加收拾房间,竟然只用了五分钟。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沈隽显然没有想要搭话的意思。
问谁大早上经历过这样的惊吓后还能和面前的罪魁祸首安心谈话?
这话太过生分,让宋淮止有些不悦。
他挑眉走近对方,眉眼间洋溢着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对方的不正经让沈隽有些招架不住,他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蹙眉冷凝着对方,语气也有些不耐,“宋淮止,你能不能......”
正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