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晋霖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晏姝念的脸上,今日的她和往日很是不一样。
往常也许是他未曾在意,今日瞧着她正儿八经的妇人打扮,看向他时脸上娇羞尽显,他是这一刻才在心中有了实质性的感觉:眼前的人是他的妻子,是他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晏姝念迎着他的目光,始终含着笑意看着他。
马车虽说宽敞,但是到底比不过外头,又是相对隐蔽的空间,两人无声地对视着,气氛总是有些不自然。
晏姝念望着闻晋霖幽深的眸子,黑漆漆的一片,整个眸子被她的面容所填满。
她仔细地往里头看了看,不得不说她的梳妆丫头是有真本事在的。发髻繁杂又不失精美,珍珠头面点缀得恰到好处,耳旁两颗圆润的珍珠耳坠,将她的脸衬得更是白皙、小巧。
面上的妆容也很是不错,最起码比她自己动手要强多了。
弯弯的柳叶眉正是当下最为流行的款式,脸颊和眼位扫上的浅粉色增添了些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和可爱,嘴唇是用的带点粉调的红,整个妆容适合她的年纪,又不显轻浮,晏姝念极为满意。
闻晋霖看着晏姝念深深望向他的眸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仿若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他一般。
便是闻晋霖也难免在这样的眼神中为之动容,他的心口一跳,终是有些不自然地将头转向另一边。
“你起初为何会愿意嫁与我的?”
就在晏姝念以为闻晋霖不会再说话了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嗯?”不是晏姝念没有听清楚,而是对他突然问这个问题而感到不解。
闻晋霖再次看向晏姝念,“我说你为何会愿意嫁给一个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能活几天的人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我从江南回府的时候,大婚的日子都已经定好,我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晏姝念迎着闻晋霖的目光,看似坦荡,实则还是有些心虚的。
她总不能说,正是因为知道他昏迷着,指不定哪日就挂了,她高高兴兴地嫁进侯府,就等着以后能当个富贵俏寡妇吧?
显然闻晋霖也对晏姝念的回答有些不满,“若是你父母给你定下的是他人,你也不会拒绝吗?”
他知道这个假设未免有些无理取闹了些,事实就是事实,又哪有那么多用得着假设的?
更何况如今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晏家给她定好了,她一个姑娘家又能如何拒绝?
退亲又怎是那般好退的?瞧瞧先前因为他昏迷不醒,而和他退了亲事的温家姑娘不就知道了吗?
若不是她幸运地救了太后,被太后抬举,如今在太后身边伺候着,只怕还要在寺庙中待上几年呢!姑娘家就这么几年最为可贵,要是耽误了去,再想谋个好亲事就几乎是不可能了。
晏姝念的眼神更为不解了,他今日的问题有些奇怪啊!
“那倒也不是!”既然遇上的是这个问题,晏姝念总是要说上几句好听的话,“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世子是知道的,我父母和我的感情淡薄,他们不一定能全心全意地为了我考虑。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又怎可放心地完全由他们来安排呢?”
闻晋霖的心情好转,有些好奇地继续问道:“那你在同意嫁进侯府之前,可曾先了解过我的情况?”
问题说出口后,闻晋霖才有些懊恼,这问题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