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皇宫是你在江南逛的集市呢?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若不是怕你在宫中惹祸,连累整个侯府,你当我爱管你这些破事?”林氏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真是不知所谓,还说她一个人去又有何不可?果然没有见过世面,才能说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来。
晏姝念不怒反笑道:“二婶先前不是这般说的,您先前不是说我若是愿意自个儿一个人赴宴,您便不再多言了的吗?怎我说愿意一个人了,您还越说越起劲儿了呢?”
“你……”林氏更为生气了,转头对着侯夫人抱怨道:“长嫂,你瞧瞧她这般无礼的样子,若是真让她一个人去宫里,怕是要将那些贵人给得罪完了。”
“我听着念儿都没有说错啊!”侯夫人眼含笑意,“再说哪有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声不吭的?我瞧着念儿这样甚好,既没有不依不饶,又反驳得有理有据,咱们侯府的夫人就该如此。”
林氏眼看着今天自己在这婆媳二人手中是讨不着好了,她气冲冲地站起身来,“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侯府是你们长房的,我一个二房的人在这儿瞎操心什么?便是我劳心劳力,你们不见得会领情不说,更是让我惹了一身骚。”
说完,见侯夫人和晏姝念二人都像是看笑话一般地看着她,她终于站不住脚,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晏姝念控制不住,捂着嘴笑了两声,“二婶怪会打主意的,得了空子就想要钻研一番,她是如何认为我会因此决定和二弟妹冰释前嫌的?”
“你呀!”侯夫人无奈的朝着她点了点,“可真是一点儿气都不给自己受。”
“我就当母亲是在夸赞我了。”晏姝念笑着在侯夫人床边的杌子上坐下。
“是夸赞你呢,不过人啊过刚易折,有时候活得太较真了也不好。”侯夫人看着晏姝念。
“那也该设有底线,有些人犯下的过错可以慢慢谅解,但是有些错犯下后,在我这儿便是一辈子都过不了的坎。”晏姝念就是这样记仇的人,说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好,说她小心眼也罢,总不能把气全压在自己心中。
侯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就她的观念再发表言论,而是转到了之前的话题,叮嘱道:“你既是不愿让二房的陪着你一道儿,到时候便跟着你外祖母她们好了,卫家应该是你外祖母和大舅母一同前往。”
不是侯夫人不放心晏姝念,而是皇宫不比其它地方,身边有人陪着,总能给她壮壮胆、缓解一下她的紧张。
晏姝念不是那般不知好歹的人,侯夫人一心为了她考虑,她没有不从的道理,“是,念儿听母亲的。”
转眼就到了三日后,是举办宫宴的日子。
听侯夫人说,卫家会在宫门外边等着晏姝念,她和她们一同进去便是。
红樱和绿柳早早准备好了几套衣裙、头面,每日仔细地打理着,就怕出现差错,她们二人的行为举止似乎比往常更为拘谨、收敛了些。
看着她们的样子,原本感觉良好的晏姝念都难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日,轻尘阁的人起了个大早,晏姝念梳洗打扮的时间比往常要长了不少。
不比往日随意地挽起发髻,其中点缀上几根珠钗就作数的打扮,今日不管是从妆容还是衣着配饰上都是用了心。
一身丁香色的袄裙,不算亮眼但是也不至于沉闷,给她整个人增添了些许稳重,瞧着大气又雅致。
外头搭配的是一件同色系颜色稍深的大氅,只在衣襟、袖口和帽檐处点缀着雪白的狐狸毛,保暖又不显奢靡,用在这样的场合极为合适。
头面则是用的一整套珍珠头面,不比金饰奢华亮眼、又不如宝石那般精美贵重,不过给她增添了些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