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似是知道些什么,不动声色悄悄扯一下侯夫人衣袖,侯夫人堆起笑脸告辞:“母亲歇着吧,这些事儿媳会处理好的。”
老夫人哼了一声:“仔细些,别让外头传什么不好的谣言。”
“儿媳醒得。”
出了春晖院,刘妈妈小声道:“老奴倒是听到些消息,说大厨房那边因气忿六小姐冲撞大小姐,替大小姐出气,这几日给六小姐的饭食就马虎了些。兴许……”
主仆俩交会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侯夫人便道:“这些厨娘就是多事,主子们之间的事也是她们该伸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伯母苛待侄女。你去敲打一下。”
刘妈妈应是,又问:“那外边……”
侯夫人冷冷轻哼:“这李氏不遗余力抹黑侯府十多年,也没见她翻出花来,该怎样还怎样,别当她是盘子菜。这几日密切看着那丫头,别让她信口胡言,污了我盈儿的名声。再有来看望的,就说身子弱,要静养,全拦了。”
刘妈妈应声是,又道:“下个月就是大小姐及笄礼,夫人看何时接回来?”
侯夫人想了想:“再让她忍上三五日。这丫头清醒过来没开口,再过上几日,便是想要诬赖,也没人信了。”
再说凤轻轻的院子,送走如碧之后,春草没有欣喜,反而心事重重。
她把谢家送的东西翻看了一遍,都是些一时用不上的笔墨纸砚,估计是谢大人和谢家少爷看不上,不愿意用的物品。从前谢家来人,也都是如此,仅仅维持个表面样子。
凤轻轻喝了粥,又喝了药,引发三急,起身如厕。春草赶忙扶她,接触到她冰凉的手,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缩了缩,紧接着又去扶。
凤轻轻拨开她:“我自己能去。”
如厕回来,还见春草神思恍惚,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看见她,勉力挤出笑容:“我扶小姐再躺会儿吧!”
凤轻轻心知她顾虑什么,慢慢在桌边坐下,喝了一口水说道:“春草,在这个侯府里,只有咱们俩相依为命,你心里有什么疑惑尽管说出来,千万不要隐忍,免得咱主仆生了嫌隙。”
春草仿若受了惊吓一般身子抖了一下,急忙说道:“没有的,我没有什么疑惑,只是觉得小姐手太凉了些,想是还没有大好的缘故。小姐好好养着,痊愈了便好了。”
凤轻轻微叹,她这身体,看似活着,实则同死了一样,不止冰凉凉,就连脉搏都怪异的很,她都不敢确定自己真是复活了。
春草又试探问道:“小姐,你刚才说想吃谢家的红豆糕,是答应了舅夫人吗?”
年前,凤轻轻曾去过谢家一趟,她与谢家虽不亲近,年节礼还是要走的。
当时谢夫人支开了侯府别的仆从,只留下了春草一个心腹,委婉的说了亲上加亲的话,这是让她答应嫁给谢家表哥。
凤轻轻当时拒绝了,很坚决那种。谢夫人很生气,眼睛跟淬了毒一般。也正是从那天起,谢家与凤轻轻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前几日春草冒险向谢家传递了凤轻轻落水大病,生命堪忧,谢家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见对她的生死已不在意了。
甚至想得更深一些,谢家可能更希望凤轻轻死,毕竟……
凤轻轻看向春草,原来这丫头也不是没一点心眼的,她能想得透,却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她笑了一下,浑然不在意:“春草,这些时日,我们需要谢家的助力。我只说了想吃外祖家的红豆糕,可没应承别的,舅母要误会,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