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粮道?”
“具体我们还未查到,我们混入蔡家的人,给出的消息是说,他们准备吞并西北最大的两家粮商,白家和谢家。”
“虽然此举会带来巨大的利益,但以吴家的势力来说,去吞并江南或者豫州一带的,似乎更加的有利可图啊。”叶怀昭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最近在户部看过的各种账册。亩产、总量、粮价、税收,这西北一带,地广人稀、常年干旱,产量不丰,实在是获利不多啊。
“家父曾教导我,不能凡事都看眼前利。”韩承钰微微的摇头。
“我曾派人在平洲打探,那胡县令藏起来的黄金,究竟是如何运出去,而,没有被察觉的。”
“藏在粮食中?”叶怀昭一点就透。
“没错,那么多的钱,运来运去,终归是要被盘查,不瞒你说,各处都有我们的眼线,但若随着粮商运粮,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一番。”
叶怀昭脸色有些发白,想起楚青钺曾说的,有人藏在定县牧山里炼铁的事情,还有张天佑曾查到的铁矿出入的明细账本。
“若不只是金银,利用粮道运输呢。”
韩承钰对叶怀昭的敏锐很是满意,“所以,此事必须迅雷不及掩耳的落下帷幕。”
“但他口口声声,说的诅咒,又是何事?”
“西北粮商白氏,少东家白起瑞,去年在主持定县一处春耕开田仪式时,据说挖出了一具石像,但因其年少,随身置放,但回家的路上,便摔下马车,摔断了腿,那几十亩的田,产出的粟粒虽然颗粒饱满,但吃下去,却腹泻不止、头晕眼花,都传言是他对神仙不敬,被神明诅咒。”
叶怀昭摇头笑道:“看来,这蔡家跟这诅咒一事脱不开关系。”
韩承钰也冷笑道:“百姓之间,最忌讳鬼神一说,去年白家就因此事,无奈焚烧粮食,若不是家底丰厚,怕是去年便已经破产。”
“可怜,如今的西北,饿殍遍地。”
楚青钺看着叶怀昭,面上露出深切的悲悯神色,也叹了口气。
“边关将士何尝不是,一身冬衣穿几年,京中的贵人,一件华服便可做百人的棉袍。”
“楚二,如今我了解的越多,越是心惊,这些上位者,手段是一个比一个高啊。”
楚青钺看着他说道:“你怀疑,这灾民中毒,问题并不是出在粮食上?”
叶怀昭点了点头,“没有谁,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太子,此次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
楚青钺也点了点头,“三殿下用乌头镇黄金一案,诬陷宋连图,他便用西北毒米一案,来拔掉吴家对西北地区的控制。”
“可惜啊,宋相的命在他们眼里不值钱,这灾民的命,也如草芥啊。”
叶怀昭长长的叹了口气,“只可惜,明明是一眼就能看破的局面,从上至下,大家都装作一无所知。”
楚青钺看着眼前人,眼中的忧色,却不知该如何的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