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们安插在江南名李染坊的人也被李家给揪出来了。”
药城外,一处景色宜人的山庄里,春光照耀下花团拥簇,碧湖岸的绿柳随风摇曳,凉亭下立着一瘦一胖的中年男子,清瘦者一身绫罗绸缎,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听到身后布衫胖奴的话不由得眉头紧皱,目光也立即现出狠厉之色:
“怎么揪出来的?那马村长在官衙里也将这件事给招了?”
“倒不是马村长,老奴也不清楚那木良使了什么手段,只听得他那日一早入坊便指名道姓将马明给提了出来,一通审问后那小子就全认了。”胖奴恭恭敬敬地候在原地,叹道。
“尽是一群废物!”清瘦者怒不可遏,紧握的左拳捶在亭中的石桌上,想到自己花费了两年的谋划毁了大半,犹如心在滴血令他痛恨难当。
“当初就不该找那蠢妇,原指着她在祈乐城借着仿布能把江南名李的口碑破坏掉,没想到她如此愚蠢,竟跑到人家铺子里大闹还将官差引来,最后反让江南名李平白添了好名声,我们却是折了夫人又赔兵......”
“行了行了,别说了,一提起那蠢妇我就来气,要不是看在她夫家曾与我沈家有些交情,我定轻饶不了她!”不等身后的人说完,那清瘦者又是一通怒气打断。
“老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见老爷不高兴听,胖奴自是不敢再提那蠢妇,反正她如今被打得半死不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
“我试行的暗坊毁了,潜伏在李家偷学手艺的人也被揪出来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不过我们既能染出与他们江南名李相似的花色,再让从乌苍国请来的两位扎染师傅添些创新,必定能与江南名李相抗衡。我沈家布庄在这江南名李面前做小伏低几十年,总算有机会出头了,我倒要看看江南名李在那软弱不堪的李昀夜手中还能坚固多久?”清瘦者长叹后又打起了精神自信笑起。
“老爷,那马家村该怎么办?”胖奴点了点头,后又继续问道。
“好不容易与那马村长投缘,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不过现在急不得,此时的马家村铁定有江南名李盯着,再者那马村长还在牢狱里,且再等等吧。”
“那马家村已暴露在江南名李面前了,我们何必再去冒险?何况从暗坊突然被官府查封再到李家染坊的暗线被抓来看,这里面过多巧合,马家村的人是否还可信,老爷可得想清楚。”听自家老爷仍旧要重新用马家村,胖奴急忙说出自己的担忧。
“你倒是提醒我了,暗坊被官府查封这事可勉为其难说成巧合,但我们安插在李家染坊的人,我见过那孩子,老实巴交做事还算沉稳,在这节骨眼上他不会蠢到暴露自己.....看来马家村里有人向江南名李告密了。”说到这里,那清瘦者顿时眼露阴厉之色,转身冲胖奴道:“老苏,你是知道我的,最痛恨被别人出卖,马家村既信不得那也别留了,等这段风声过去后,你再让九河进趟马家村……不过马村长家先别动。”
“是。”胖奴点头应完,又不解地问道:“马家村都没人了,老爷为何还要留着那马村长?”
“既与他投缘就留着吧,日后对付江南名李或许还能多个帮手。”那清瘦老爷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随即走出凉亭,边向花园深处而去,边继续叮嘱道:“记住,最近风声紧,你们可千万别轻举妄动。”
“放心吧,老爷。”胖奴也缓缓跟在身后,应道。
影门门主红阿命儇玉前往南疆助红华夺得毒虫谷,儇玉自是未将姐姐早已成为了毒虫谷主人之事告知与他,反倒顺水推舟去了南疆也趁机在毒虫谷多待了些时日,既替姐姐将谷中的机关重新设计加强,也在等着新调制的秘药蛊心。
曾思陪着儇玉一道进了毒虫谷,毒虫谷里的毒虫虽令他头皮发麻,甚至还不小心中过三次毒,可每日能够待在儇玉身边,他便欢喜得很,即使她对自己依旧冷淡。
这日,毒虫谷入口处被曾思挖开了一条宽阔的深沟,跛脚少女在儇玉的吩咐下将上百只毒虫引进了深沟里。依照儇玉的想法,与其让谷中的毒虫在地上爬得无从下脚,不如拿出一半养在这深沟里,也可在此增设一道机关陷阱。
曾思看着这些黑压一片的毒虫瞬间头晕脑胀,急忙躲回了高台住处。
“原以为我红华是这世上最歹毒之人,没想到我的妹妹毒起来丝毫不比我差。”红华突然出现在曾思身边,看着远处正忙着设置机关的儇玉哑着声音玩笑道,眼眸里露出了浓浓的暖意。
妹妹这次留在毒虫谷陪自己这么长时间,红华自是高兴,也让她下定决心早日去向影门要回妹妹。且此次听妹妹说影门门主要秘药蛊心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影门掌执,影门内部争权夺势,红华更是幸灾乐祸,
“儇....儇玉也是为了你这....谷中的安全着想。”虽说在毒虫谷相处有段时日,可曾思每每面对儇玉的这个姐姐总不自觉地心生警惕。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浑身是毒,他怕一不小心自己又中毒了,毕竟初次进谷就是被她捉弄中的毒。
“你说你,追了我妹妹这么久却连她的半颗心都没得到?”红华突然将目光收回,转头看向眼前的曾思,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嗔怪起来。
红华的话如同一把刀子直扎曾思的心里,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沮丧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