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诉你,马家村的染坊昨夜已被官府查封,连同你们村长也入了狱。”木良弯腰将地上的少年扶起,冷声道。
“什么?”那少年一听,终没忍住,脸色也泛起了白。
“我们随时都能将你交给官府,可你一旦去了府衙,什么时候出来就难说了,你祖母可还在家中等着你呢。”这少年虽临危不惧是块硬骨头,但好在他有软肋。
待到李昀夜赶到李家染布坊时,天色已亮了起来,那马明也因祖母终于承认了自己是林县马家村的村民,假身份是马家村的村长为他造的。因与他相依为命的祖母在半年前生了病,可村里家家户户也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哪里有余钱借他给祖母看病?就在他心灰意冷只能眼睁睁地等着祖母越病越重时,村长却突然答应给他治病的钱,可交换条件就是要他来李家染布坊偷手艺。
“我不明白为何马家村的村长会选那马明来偷手艺?他年纪这么小,又这般瘦弱,也就父亲心善将他留下,要换别家染坊铁定是不会收的。”
回到李府,李昀夜与木良在庐堂用早膳,听完义兄将那马明的招供娓娓道出后,顿时满心疑惑。
“他们也是吃准了义父向来乐善好施,看到马明这副模样自是不忍心拒绝,再者马家村里只有马明的父亲生前精通扎染手艺,他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对这门手艺有所了解,故而,能快速偷到手艺确实非他莫属。”
“可马家村不是个穷村吗?家家户户都快揭不开锅了,为何那村长有钱给马明呢?还有,开个染坊也需要一笔不小的投入,还得请扎染师傅,他们哪来的钱?”李昀夜将心中的疑惑一一问出。
“因为马家村背后还有人,但这个人应该是只跟村长私下联系,其他村民都不知情。”
“既都不知情,你又如何得知的?”
“凭为兄从商多年的直觉。”木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道。
李昀夜嗔了他一眼,随即又问道:“昨夜马家村被官府查封,安歌说是你的策划?”
“嗯,待到老周逼问出染布坊的内应后,我便让他假扮采花大盗将官差引去了马家村。”木良点了点头,一脸平静说道。
“逼问?你让老周逼问谁啊?”心疼打工人老周片刻后,李昀夜再次好奇起来。
“马家村村民,也是他常与马明接应,相互传递消息。”
“哦,那应该也是安云前夜跟踪的那个人,你就直接让老周问他?”
“自然是不行,老周扮成西月国的客商假称也是来偷学江南名李的手艺,故意表明想与他马家村分一杯羹,总之在一番威逼利诱下那人便将马明给供出来了。”
李昀夜听完,嘴角一抽,威逼利诱,这不就是昨日安歌向自己提议的吗?想不到他在府里纠结了一天都不敢用的手段,木良哥哥倒像是用习惯了,这就是差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