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上要赐博尔济吉特贵人一个什么样的封号?”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博尔济吉特氏一袭青衣甚美,就封为芸贵人吧。”
宜修点点头“臣妾遵旨。”
养心殿夫妻二人融洽,永寿宫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苏培盛感念皇后恩德,自然不会对婉嫔这个宜修的死对头有好态度。
一到永寿宫就不管不顾的宣旨“皇上有旨,婉嫔德行有亏,着褫夺封号降为贵人,迁居交芦馆,无召不得出。”
说到此处一挥手中拂尘,冷笑开口“来人,将两个小公主带走,那拉贵人,请吧。”
婉嫔,不那拉贵人闻言顿时愣住,直到有人上来抱两个孩子才反应过来。
“苏培盛,你敢乱传圣旨?!你找死!”
“那拉贵人,奴才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从未做过你口中的事,还请贵人慎言。”
“狗奴才,皇上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旨意,你到底是奉了谁的命,敢来欺瞒本宫。”
柔则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状若疯妇。
苏培盛一狠心,挥手让几个小太监上去,强行拖了柔则出了永寿宫,为免风波,还特地找来个轿子,将人塞到了轿中。
便是此时,寿康宫也得了消息,竹息急匆匆跑进来“太后,大事不好了,皇上下旨降了婉嫔娘娘的位分,要将她迁出永寿宫!”
太后脸色瞬变,但还是强撑着定下神“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竹息喘了喘“太后,惠嫔生产,参汤中却被人下了红花,皇上皇后问出来背后指使的人是婉嫔,皇上盛怒才下了降位的旨意。”
“柔则到底是两个公主的生母,皇帝怎么会如此草率的下决定?”
“听说…是婉嫔将当年与皇上定情的镯子拿出来,给了那背主的奴婢…”
太后闻言立刻起身,走了两步却又退回来坐下,口中喃喃“晚了,晚了…”
竹息扶着太后,急声道“太后,婉嫔娘娘那还等着您呢!”
太后无力的摇摇头“皇帝重情,此事绝无回转余地,况且还有皇后在侧,罢了…”
声音刚刚落下,殿外苏培盛又领着人进来“奴才给太后请安。”
太后敛了脸上神情“何事?”
“那拉贵人犯了错,皇上下旨,两位小公主就劳烦太后暂时看顾着了。”
无奈点点头“竹息,将后殿清理出来,让奶娘带着小公主住进去吧。”
竹息应声下去,苏培盛也快速行了一礼“奴才告退。”
一场闹剧转眼落下,如此一来,永寿宫就只剩下一位嫔位主子--甄嬛。
敏嫔聪慧,知道这是绝不可失的机会,不过三天,就完成了迁宫事宜,正殿彻底落到了敏嫔的手上。
往后即便太后再想抬举婉嫔,只要敏嫔不倒,便绝不可能再让婉嫔占据永寿宫主殿了。
…
景仁宫,剪秋坐在床边垫子上,今日正是她守夜。
宜修也靠在枕头上还未睡。
从书中抬起目光“剪秋,兰翠处理了吗?”
剪秋闻声抬头看了宜修一眼,笑道“娘娘放心,兰翠已经杖毙,奴婢让人送了一笔银子出去,将她的家人送出了城,往后绝无再回来的可能了。”
“此事你做的好,但是别忘了,这事儿终究是咱们临时起意栽到柔则头上的,悦嫔那边,若是有机会,少不得也要杀鸡儆猴。”
“是,悦嫔虽然是真正的背后之人,但实际是个胆小如鼠的,又没有什么脑子,奴婢让绣夏侧面提点过桑儿了,她也是吓得不行,只是娘娘…”
剪秋欲言又止,宜修疑惑“嗯?说。”
“奴婢觉着,悦嫔此人愚蠢,这事情怕也不是她一人所为,咱们若是能将背后之人挖出来…”
“宫里总归就这么几个人,与咱们结怨的也就是太后了,若不是她,无非也就是谁心大,想要用悦嫔做筏子,没什么好挖的,不过…寿康宫是不是许久没有传消息过来了?”宜修说着眉头皱起,突然转了话头。
剪秋闻言心中也是一突“是了,寿康宫已经很久没有传消息出来,娘娘,怕不是太后发现了?”
宜修蹙眉点点头“应该是了,怪不得这几次的事情下手如此狠辣,太后这是将咱们当成了杀鸡儆猴里的猴呢,可若真是她,那她为什么要对惠嫔下手?”
说罢目光闪了闪,又道“难不成是以为惠嫔怀的是个儿子,打着去母留子的想法?可是当时惠嫔的女儿已经生下来了啊。”
“这确实令人费解,或许是咱们想左了?背后不是太后?”
宜修揉了揉眉心“罢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不管是谁,悦嫔生下孩子后也该沉寂下去,总不能做了恶却不付出任何代价。”
“是,奴婢明白,娘娘,那寿康宫那边咱们该怎么办?”
“不必多理会,被发现了又如何,人总是用不完的,若真的废了,再往里送就是了,太后既然已经动了要本宫性命的心思,咱们也不必对她再客气。”
“是,奴婢明日一早就安排下去,娘娘早些歇着吧,明日各宫妃嫔要请安呢。”
宜修点点头,正躺了下去,又再次开口“过几日寻个机会,本宫要去见见柔则。”
“是,奴婢会安排。”
…
大封六宫后,除了少数几个如费答应之流未得晋封也只敢私下抱怨几句,宜修只做不知便是。
转眼入了六月,今年的紫禁城热的早些,胤禛的心情却并不只因为天气才显得无比烦躁。
年羹尧青海大胜,一时在官员中威望四起,除了甄远道这样的文官清流,余下的俱都是唯年大将军马首是瞻。
此举自然引得胤禛很是不满,但年羹尧却沾沾自喜,自表其功,在胤禛与华妃的宴席上点了苏培盛布菜,丝毫感受不到胤禛几乎隐藏的不住的怒意。
宜修得知消息时,心里也纠结了些许,要不要提醒华妃不要干那些买卖官位之事,可转念又一想前世胤禛最后对华妃的态度,也就止了心思。
终归胤禛本不想杀她,到时留她一条命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