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人碰了不该碰的的东西。
那断肢处还在汩汩往外漫血,不断有细小的发丝在里头流动。
几个刚入门搞研究相信科学的高材生没见过这种阵仗,被张麒麟的冷血吓得怔住,好一会才围住那受伤的人。
“走开,别靠近他。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毒入骨髓。”
随着他的提醒,那人倒地抽搐了许久。
等他们都以为结束的时候,倒地的人重新站了起来。
好似都失去了神志,无差别的攻击所有的人。
营地,一时之间血肉模糊,厮杀声不断。
火焰燃烧不止,攀爬上被尸虫啃咬的躯体,愈燃愈烈,火焰燃烧了许久,待最后一点也化成灰烬。
瞧着所有的尸体都被堆积在一起删掉,张麒麟才松了口气,用刀撑着身体半坐在地上喘息。
夜幕中,一道人影缓缓出现。
他摘下军帽,看着眼前的残局,忽而嗤笑一声。
“族长,失败的闹剧需要有人来承担,你是张家族长。就由你来怎么样?”来人也似乎并不急着立刻杀了他,看着张麒麟浑身是伤的狼狈姿态,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我来,放过张家人。”
张麒麟眼前开始发黑,往日的记忆犹如走马灯一般,瞬间浮现在他眼前。
“夫人…”
一幕幕有关家人有关夫人的回忆又在逐渐远去。
齐恒这时忙站在张麒麟劝解着:“佛爷,这事儿要不从长从长计议。他可是月月儿的夫君,若回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哼,替罪羊我看早就找好了吧!何必在这假惺惺,成了,你未必会放过他?”陈皮一向看不惯张祈山,不屑勾了勾唇,讥诮睨他一眼。
“佛爷,可要…”霍仙姑也想顺着齐恒的话劝上一句。
张祈山冷漠一笑,摘下手套扔进火中:“我这是在通知,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难道,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是谁的功劳?
折了这么多人手在里边,总得有人来背。”
他们立刻明了。
为何张祈山的人手大多数在山脚下研究运送出来的古董,而外边带过来的各方势力却无一例外全被灭口。
安理来说,杀了他们并无意义。
是张祈山,是他要将暗地里不信任的人手置之死地。
他是为了灭口彻底堵住他们的嘴,所以让他们都参与进来,让张麒麟心甘情愿入局当替罪羊。
“那些人,是你杀的?”他冷冷盯着张麒麟,眼里已有了杀意。
“是又如何?”
张麒麟缓缓站起身来,他知有多方势力在觊觎张家的长生秘密。
从前,是夫人在保护他和张家剩下的人。
如今,就由他来护着她和他们。
他是族长,张家最后的起灵之人。
起灵之人还背负着天授,天授的命令他违背不了。
看着副官手中的麻醉针剂,齐恒叹口气对着张祈山恳求。
“佛爷,我能和张先生说几句话吗?”
“去吧!”张祈山挥挥手,拿着武器包围他们的人往后退了退。
张麒麟未动,只是隔着这短短几步,默然凝视走过来的人。
他好似站于浮云上,哪怕如今身陷囹圄,依旧冰骨清寒淡漠。
齐恒低声问:“张先生,可有话要说?”
他答:“带给她,照顾好她。”
“好,张先生珍重。”
齐恒接过一个张麒麟亲手雕刻的娃娃。
被当作替罪羊的张麒麟也不再同他们言语,只是默默站着,衣摆随风翩迭猎猎,身形挺拔清瘦,犹如墨竹一般的人被大剂量的麻醉针剂药倒带走。
“似他这般赤子之心有大智慧的人,能抵住岁月的侵袭,却防不住丑恶的人心。”
“我大半辈子算来算去,算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齐恒摇摇头,将手中的娃娃塞入怀中,苦笑着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