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惜,你还要闹到何时?”
“他说待事情平息,再隆重将我们迎回家,带我回广东的老家。
往后连枝比翼,一生一世相伴,一家三口再也不分离。”
披头散发鞋都没有穿鞋的霍三娘色若死灰声若呢喃。
“他随星月号尸骨无存了!”
江南念站在她身前,目光投向她憔悴,仍美丽的脸庞。
“不是…你们瞎说…”
她猝不及防撞入霍三娘一双惊恐伤心欲绝的美眸。
这世上最让人底气十足的,不是尊重与平等,而是被偏爱。
江南念的声音喜怒难辨,“事实就是他已经不在了,你们母子的生活还要继续。”
已近癫狂的女子眼梢微斜,看向江南念,缓缓问道:“你们为何要瞒着我?为何不早些告知我?”
“早些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改变他的命运吗?”
“你曾说过,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妹妹,我知晓你有大能耐,你可否帮姐姐救救他。孩子还未见过他的父亲,他们连一面都未曾见过…”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救不了…”她连自己的命运都看不透,预知他人的又能如何。
霍三娘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此时一边求着眼前的女子,一边又将她推开大喊大叫。
江南念深知她悲痛欲绝,心神大乱,又药力未消,神智不清,原本也想好生宽慰她。
霍三娘眼中闪烁着泪光,凝视着她,嘴唇颤抖着谴责。
“龙章凤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张大小姐,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即便你不开口,也有众多男人谄媚讨好你。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我所珍视的都失去了。
而你依旧高不可攀,人人都对你俯首称臣。
就连我们母子二人都要依仗你的荣光度日。”
你骨子里其实就是个贪新弃旧、冷血薄情、肆意妄为之人罢了。”
“可那又怎样呢?”
江南念听闻此言,嘴角微扬,可那一抹笑容却散发着阵阵寒意,令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你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又有谁能让你产生丝毫的情感呢?”
霍三娘的话语,字字诛心,无非是想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江南念却微微一笑,嗓音中透着丝丝冷意。
她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江南念迎着光,一步步向霍三娘逼近。
她的神色看上去极为平静。
然而,她越是如此,霍三娘就越是心惊胆战。
她一步步靠近,霍三娘惊恐地望着她,脚步踉跄着想要后退,可身后已是墙壁。
霍三娘已无路可退,只能仰头看着她。
江南念站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半明半暗,冷白色的皮肤显得愈发苍白,毫无血色,她面无表情,仿佛处于暴走的边缘。
她斜睨着霍三娘那张苍白楚楚可怜的小脸。
江南念刚开始进来还有耐心安抚她,半晌见她再没别的出去的动作,心情便逐渐恶劣,神色也从原先的不太高兴,变得越来越阴沉。
她报复似慢悠悠走到别处的陡然拿起房间摆放的瓷器茶盏梳妆台上的镜都砸了,花瓶恶狠狠摔在地板上,仿佛这样就抹掉了那点试探着给出去的真心。
随着一声声炸响,各色玻璃琉璃瓷器碎得四散,洒落了一地。
一时屋内满目疮痍狼藉,无落脚之地。
屋外众人噤若寒蝉,不敢上前劝说一句。
“对呀,我就是这般女子。你求不而得的东西却被我轻而易举就得到了,看不上你的男人我想睡就睡。怎么,很生气吗?”
“霍锦惜,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可有一分美人样子,昔日你看不起的那个面馆丫头也比你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碎碎念:别人心里有什么欲望,她就能体会到。
所以,一起发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