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儿女安然无恙长大,大郎还是院案首,二郎也读上了书。女儿又出落得这般聪明伶俐一身本事,她也不觉得那么遗憾了。
秦箬回到自己的包厢不久,沈如意和沈君凌就先一步离开了茶楼。
此时,御书房里的气氛,格外的沉重。
一个时辰前,父子俩就悄悄入了城,先一步到了皇宫面圣。
景昭帝对沈魏山父子,态度甚是亲切。当场就免了他们的礼,并给他们赐座。
父子俩先是向皇上汇报了边境这边年来的情况,以及邦交邻国这些年的动静。
最后,沈魏山又提出如今边境太平暂无战事,自己年事已高,请求皇上收回虎符,允许自己解甲归田。
至于儿子沈君夜,自十五六岁就跟着上战场出生入死,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沈魏山同时请求皇上,找人接替儿子沈君夜的职位。
景昭帝面色难看,当场发了一通火,指责老侯父子这是给他出难题。
“你们父子俩当朕是昏君不成?这些年你们镇守边关,劳苦功高,家眷留在京城这边聚少离多,朕召你们回来,不过是让你们好好与家人团聚一番,你当朕是冲着你们手上的虎符去的?”
“你们是要让天下人指着朕的脊梁骨,骂朕是忘恩负义之徒?”
景昭帝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语,并没有吓退沈魏山父子。
他俩头脑清醒得很,自己手中的虎符,景昭帝早就想收回了,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随着父子俩在民间的呼声越高,皇上对于武安侯府是越来越忌惮。
现在皇上不过只是假意推辞一下,自己若是当了真,那才是笑话。
这些年皇上对于武安侯府明里暗里的打压,父子俩虽然远在边关却也清楚得很。
再加上前段时间,沈凌君发往边关的密信告知的情况。
上交虎符激流敢退,沈府虽然可能会就此变得被动,眼下却已经是保全沈家最好的方法。
沈魏山和沈君夜早就料到皇上会有此反应,也早早想到了应对之策。
沈魏山父子俩跪在地上,态度恭敬地向景昭帝请罪。
“陛下,臣并非要弃国家于不顾。只是臣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实在是怕有误大盛江山。至于犬子沈君夜他虽有心报国,但身体状况已是强弩之末,恐怕难以再承担重任。
“承蒙皇上厚爱,只是臣心中有愧,实在有心无力,恳请陛下收回虎符。大盛人才济济,有能者不计其数,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臣父子之职,保边境安宁。”
景昭帝闻言脸色稍缓,沉吟了片刻之后,终是一副勉强之色收下了那枚虎符。
“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强人所难。沈老侯爷年事已高,为国操劳多年,朕自当体恤。虎符可以收回,但解甲归田这事先放放吧。大盛的百姓需要你们,朕也需要你们。”
景昭帝场面话说得漂亮,沈魏山闻言心中一松,这都在预料的结果内。
于是他连忙叩首谢恩:“陛下仁慈,臣感激涕零。臣和犬子是大盛的子民,能为大盛效劳,是臣父子俩的荣幸。”
坐在高台的景昭帝,手指摩挲着那枚虎符,望着下首年轻时曾一起征战八方,现今却满面风霜老侯爷,眼神特别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