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图穷匕见:“眼下幽蓟在手,何不两处并一处?”
见柴进有所意动,许贯忠连忙补充:“如此一来,既可解曾头市缺兵少粮之局面,亦可消除隔阂,共尊一主,百利而无一害!”
柴进自然知道许贯忠之意,毕竟派梁山接管登州时,许贯忠便提过此想法。如今曾头市和梁山一北一南,各自为政,不相统属,在下达命令方面的确有诸多不便,然而真让柴进舍弃多年经营的水泊梁山,实在是过于可惜。再者梁山近邻京畿,犹如龙颈之匕,只待宋廷露出破绽,便可给予其致命一击,这些话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思虑再三,柴进冲许贯忠婉言推辞道:“待拿下檀、顺、涿、莫四州后,再议此事不迟。”
而后许贯忠依然不肯罢休,未免与其生隙,考虑到屋内二人已算心腹,柴进干脆不再隐藏,来到书桌前,转动砚台,打开通往密室的地道。
柴进回望了眼二人,率先走入其中,许贯忠和王进对视一眼后暂掩心中震惊,紧随柴进步伐,踏入了那条幽暗而深邃的密道。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地下密室。这间密室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室内,书架如林,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每一架上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和卷轴,皆按日期顺序精心排列。
柴进示意许贯忠可以随意浏览,许贯忠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兴奋,只见他轻步上前,随意选择了一册看似普通的书册,小心翼翼地展开。
书册上,字迹工整清晰,记录着梁山一名寻常喽啰的生平事迹。从他出生年月,身型样貌;到落草梁山的时间,以及日常训练的评价和奖惩明细,一一在列。
许贯忠初见兴奋,而后惊愕,翻看到末尾只剩恐慌。难怪柴进远在沧州,遥控曾头市、梁山两处基业有恃无恐,若每名士兵的档案都如此详尽,得需要多少情报人员?有关于他的所有信息难道也在其中?
柴进见许贯忠有些神不守舍,遂出言宽慰:“此地乃柴家绝密之所,往常由李助兄弟打理,以后便交到许兄手中了。”
许贯忠不经意抹了下额头冷汗,小声答道:“主公高瞻远瞩,许某心服口服!”
柴进轻拍了下许贯忠肩膀,笑道:“往后的惊喜还多着呢,请贯忠兄拭目以待。”
之后的日子里,许贯忠几乎足不出户的待在密室中,寄望于从茫茫书册中探寻柴进心中所想。
另一边柴进也未闲着,接待完王黼派来的信使后,柴进吩咐冯忠集结各地粮商前往真定府,与史文恭做买卖。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柴进无所事事,加之柴家堡固若金汤,护妻儿平安应是绰绰有余,终于静极思动,生出北上幽蓟,亲临前线的想法。